一通鬨騰翻天覆地,最後寥寥結束。西廠諸人垂手恭送,隻見公主冇甚麼反應,垂著頭單身一人往府門的方向走,不轉頭,不抬眼,麵上噠噠若失,失魂落魄。
小包子臉伸長小脖子打望了幾眼,怯生生地點頭,“是這個,冇有錯。”
周景夕眼中掠過一絲輕視的笑意,半眯著眸子緩緩抽出腰間的匕首,拿在手裡把玩玩弄,仰唇輕笑,“素聞廠督身邊的雙生子武功極高,在江湖上都鮮逢敵手。好,那我就陪雲霜女人玩玩兒。”
雲霜身上多處已經掛了傷,雲雪見了大吃一驚,趕快過來攙扶,眉頭深鎖道,“姐姐受傷了?”說完垂眸在她的身上細打量,隻見血水從幾處傷口排泄,將烏黑的紗衣染得嫣紅。不過萬幸,傷口雖多卻不深,看來公主成心部下包涵。
任千山躬身應是,旋即回身看雲霜,壓著嗓子道,“還不謝殿下開恩!”
周景夕手上的行動驟頓,回眸看,廊廡上麵龐清秀的白衣美人徐行而來。雲霜麵色冷酷,走到她跟前昂首見禮,恭謹道,“拜見公主殿下。”
廠督垂眼淡淡看著,語氣出口卻森寒,“上回,你設想引她發明女皇煉藥一事,本督念你跟從多年,睜隻眼閉隻眼也便算了,你倒冇法無天了?”動了肝火,他拿巾櫛掩開口鼻微微咳嗽,秦祿嚥了口唾沫,硬著頭皮奉上茶水,廠督卻淡然拂了拂手,腔調裡有些感喟的意味,“雲雪,你已不是頭回擅作主張了。”
小包子臉模糊聽出這話裡的語氣不善,因而當真思慮了下,恍然大悟,“啊,是阿滿嬸嬸?”
世人渾身發顫,蒲伏在地上瑟瑟顫栗,惶恐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少頃,廠督的聲音重新頂傳來,冷凝如瓷,“罷了,念你姐妹二人這些年來忠心耿耿,極刑可免,活罪難逃,各去鐵室領五十鞭刑吧。”
此人如此利落,倒是令周景夕有些驚奇。之前雲霜不吝統統代價都要禁止她,二檔頭卻如許乾脆,為甚麼呢?
周景夕勾唇挑起個笑。這丫頭是藺長澤身邊的人,武功高強冰雪聰明,癡頑?真是笑話,這是一門心秘密和她裝傻到底了麼?公主垂眸,目光在念寒與雲霜臉上來回掃視,最後沉著嗓子道出一句話:“廠督說,這孩子是故交之子,故交是誰?但是姓陸?”
廠督一記眼風掃過來,背麵的話戛但是止。他指尖捋蜜蠟珠,眼底森然徹骨,慢條斯理吐出一句話,“我西廠現在倒愈收回息,大家都能做主。”說著稍頓,他扯唇,這一笑瑰麗如疏風朗月,眼角微挑道:“全當本督是個死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