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榮是女皇的長女,現年已三十有六,夫婿乃大燕禮部尚書龔子仲,伉儷敦睦,膝下育有三女,彆離是周蘭琪,周蘭舒,周蘭皙。前頭兩位郡主早已長大嫁人,幺女雖纔剛及笄,婚事倒是幾年前便定下來的,嫁的是戶部尚書程平誌的嫡次子,也算門當戶對。
宴客的廳堂極大,來賓的貴席彆離在兩旁,中間空出的大片空位上已有樂工舞姬掃興。耳畔一通人聲鼎沸,兩位公主聯袂拉了會兒家常,接著便有一名身姿英挺邊幅出眾的青年闊步而來,朝周景夕微微點頭請安,複望向景瑜公主,神采頃刻溫和下來,道,“父親讓我過來請公主。”
她用力點頭,忽地神采稍變,彷彿是想起了甚麼首要的事來,當即蹙眉問道,“那日你去密查京中失落女子的事,玄機門的人可曾問過你甚麼,你又是如何答覆的?”
周景夕垂著頭吸了吸鼻子,半晌才重新抬開端,唇畔揚起一抹異化苦澀的笑容,“陛下想要永葆芳華,容顏不改,以是要獲得駐顏丹。而駐顏丹的煉製,須用九名純陰處子的精血為藥引,她們都是藥引,活不成了。”
“甚麼?”魏芙大驚失容。
從鐵室出來回將軍府,周景夕一向苦衷重重。藺長澤的那番話模糊就在耳畔,他的每句話,每個字,乃至說這些時的神態,都像是被刀劍用力雕刻進了她腦筋裡,久久不散,也揮之不去。
“……”魏芙神采微動,抬眼看,卻見周景夕唇角含笑,揚起脖子將頭靠在床頭的雕花雲柱上,眼底悲哀難掩。
說這話時她幾近咬著後槽牙,右手攥緊了拳頭邦邦垂在床榻上,雙目赤紅道:“你跟我說知己不安,是,我的確會知己不安,但是我知己不安有甚麼用!高坐明堂手執傳國玉璽的是我母親,不是我!她是天子,要誰生就生,要誰死就死,你明白麼!”
方纔是一時打動,這會兒回過味,她也能體懷五公主的不易,隻是心頭這腔肝火猶自難平,遂切齒道,“我不明白,女皇陛下曾經也是英主,高瞻遠矚愛民如子,現在究竟是如何了?竟然做起這類為了一己私慾草菅性命的活動!駐顏丹不過是傳說中的靈藥,這人間到底有冇有,誰都說不清,為了留住本身的仙顏,便捐軀那麼多無辜的人,陛下究竟如何了,老胡塗了麼!”
“本來都覺得長姐的身子不好,這輩子恐怕都不會有孩子,誰知老天開眼,竟然還賜了她三個女兒,這福分可不淺。”景瑜公主麵上含笑,說著卻又不免悲切,“以是這些都是命,如何都戀慕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