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二爺?天底下恐怕冇有比這更怪誕的事了。周景夕一陣驚詫,少頃竟然笑了出來,望向廠督,“這裡不是大宸宮,冇有女皇也冇有臣工,你跟我有甚麼可裝模作樣的?”
秦公公嚇得雙腿發麻,打眼一瞧,五公主麵上仍舊笑著,皎皎月色在那張濃豔的妙顏上流轉,嬌俏妖嬈。
好個藺長澤,竟然將計就計反將她一軍?逼著她出來見甚麼勞什子的將來夫婿,還派人去請,不錯嘛,煞有其事的,她倒要看看,他藺長澤上哪兒找個弟弟來和她結婚!五公主怒極,但是這個節骨眼兒又不好發作,隻能合著眸子深吸一口氣,咬著後槽牙朝他擠出個笑容來,“那就依廠督的吧。”
周景夕進了屋,目光所及處有兩小我。藺廠督坐於主位,蟒袍曳撒都換下了,他著白衣,一身清華不染纖塵,慘白苗條的兩手中撚著個獸耳手爐,一派風韻卓然。另有一白淨俊美的少年郎坐在左方下首,青衫黑髮,眉宇間暗蓄陰柔之氣。
她說這話的口氣冇有半分嬌羞,大大咧咧的像是能稱兄道弟。廠督瞥了她一眼,劈麵的二郎倒是冇甚麼反應,恭敬揖了回擊便不再搭腔。又聞廠督道,“女皇聖恩浩大,承諾要為你加官進爵,明日便隨我入宮吧。”
周景夕一臉被噎住的神態,高低打量麵前這位,卻見這男人麵龐秀雅超脫,隻是渾身高低都有一種陰柔姿勢。她有些難堪,側目挑眉瞪了眼藺長澤――好你個姓藺的,亂來人也不下下工夫,這麼個陰柔的男人,還談甚麼交戰疆場九死平生?他覺得她高坐明堂的母親是笨伯麼?
藺長澤麵上仍舊冇神采,彷彿壓根兒冇瞧見她的眼神。周景夕無法,隻得悻悻衝二郎點了點頭,回禮抱拳道,“不客氣不客氣,今後成了婚還請兄台多多指教。”
目光交代隻是頃刻,她心頭冇由來的一陣慌亂,旋即便垂下頭移開了眼,又聞他的聲音重新頂上方傳來,淡淡道,“女皇既然已經給殿下和臣弟賜婚,這屏風擺在廠督府也是圖個吉利,還是殿下考慮得殷勤長遠,臣多謝殿下操心。”
小秦子一張白生生的臉兒一垮,幾近立時就要給五公主跪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五公主哪兒是來恭賀燕徙之喜的,清楚是給督主添堵的。就說麼,這位祖宗向來和他們大人反麵,無端端的賀甚麼喜,公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冇安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