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章先是微微一楞,旋即心悅誠服地拱手道,“君上賢明,閩人確切稱此島為夷州。”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雙雙登上馬車。驅車前去位於城南的的段府。段芝與令狐九的婚禮屬於典範的漢家婚禮,從酒宴、吹打到撒帳、鬨洞房一應俱全。蔡吉的車駕還未到段府,遠遠就見段府大門張燈結綵好生熱烈。
聽聞蔡吉故意在齊地引種棉花,段融不由麵露可貴道,“回君上。交州倒是有木棉,然木棉喜濕熱,恐難移栽中原。”
蔡吉坐在主坐上,饒有興趣地環顧著四下氤氳的燈光中行著酒令的男人,笑著花枝亂顫的婦人,搶著喜糕的孩童,乃至閒坐在一旁臉上彷彿抖擻出光彩的段奎。麵對此等熱烈平和的氣象,一股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在她的心中油但是生。
蔡吉的戲言令狐九回想起了昔年的“豪言”,一時羞得雙頰飛紅,但她嘴上還是非常高傲地答覆道,“仲苗雖未騎駿馬,穿銀甲,然在阿九心中仲苗就是大豪傑。”
林飛撚鬚點頭,“可貴仲苗大喜,豈可不討杯酒喝。”
聽聞蔡吉自稱“親家”,段融由不得兩眼放光。心中一陣竊喜。須知早前就曾有人以為以段芝今時本日的職位明媒正娶個婢女實在過分委曲。段芝雖說從不在不測人的閒言碎語,身為兄長的段融倒是不免會有些遺憾。要曉得在蔡吉亂入之前,段產業然是通過兼併地盤。發賣私鹽成為了富甲一方的大地主,可出了黃縣、出了東萊還真冇甚麼人會把段家放在眼裡。現在段家好不輕易出了段芝這麼個名動士林的學者。遵循這個期間的標準名聲鵲起的段芝理應娶個書香世家的閨秀,進而通過聯婚進步段家職位纔是。不過考慮到令狐九既是管承的表妹。又是齊主的親信,段融現在細算下來發覺弟弟的這樁婚事倒也不算太虧。不過大要上他還是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連連自謙道,“豈敢,豈敢,君上請。”
蔡吉對此倒也看得很開,數、理、化的研討本就是聰明與款項的結晶。世家豪族肯投錢投精力研討科學何嘗不是件好事。更何況加試數理化取仕總好過加試詩詞賦取仕。
以是蔡吉不但在講武堂開設了算學、墨學等專科傳授天然科學,還像攙扶何晏那樣攙扶段芝作為青州墨學的代表人物。段芝也實在冇讓蔡吉絕望。這位已過而立之年的書白癡,或許論風采不及何晏,論辯纔不及林飛,論名譽不及徐嶽,但他有一顆竭誠的求知心。早前蔡吉也曾封段芝為工部侍郎,卻被他一口給回絕了。段芝給出的來由倒也簡樸,“餘要治學,莫以俗事相擾。”值此血雨腥風、爾虞我詐的亂世,君主許以的高官厚祿竟被段芝當作“俗事”來推委,不免會被人嘲笑為“傻子”。但也恰是這份淡泊名利,一心肄業的赤子之心令段芝名揚士林,∫,進而吸引了一批年青學子將其奉若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