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漏網之魚,島津忠恒想派戰船前去追擊,卻被義弘攔了下來。望著水灣中零散的幾艘關船,義弘搖了點頭,苦笑道:“追擊?就憑這幾艘關船?兵法有雲:‘窮寇莫追’,鮮兵雖說敗逃了,但氣力還在,你若咄咄逼人,必會逼得狗急跳牆,到當時髦許是要前功儘棄、樂極生悲了。”
看到本家的戰術能應用於海戰當中,並且獲得如此大的戰果,忠恒自是衝動不已,但是想到義弘剛纔的話,卻不得不問個明白:“既然是本家的戰術,那您為何說是官兵衛的戰略呢?”
“這倒不急,那邊有赤塚休意齋(即赤塚真賢,三ツ山地頭)在,不會有甚麼差池,倒是這裡,戰役已停止了一個時候,你能看出官兵衛用的是甚麼兵法麼?”義弘淺笑著問道。
“依您的意義,這個陣法和本家的另有所分歧,是‘釣野伏’的改進版嘍?”忠恒眉頭微舒,像是明白了義弘了意義。
血水摻著海水,烽火稠濁著硝煙,廝殺聲,哀嚎聲響徹天涯,現在影島東岸的氣象,早已不是說話能夠描述,想必就連阿鼻天國也要減色三分。
“又八郎,你感覺若冇有官兵衛的點撥和運營,為父能將‘釣野伏’應用於海戰中麼?”義弘確切有自知之明,雖說這聽起來隻是一句話的工夫,可真正做起來就不是那麼簡樸了,對地形、氣候的闡發操縱,兵力的公道擺設,時候上的恰到好處,皆不是普通人能措置恰當的,如此大範圍的海上佈陣,全部日本,想必也隻要這位官兵衛才氣安排得如此安妥了。
“那也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啊,畢竟是十幾艘板屋船呢。”忠恒明顯是心有不甘,在他看來,乘勝追擊纔是霸道,他信賴,就算隻是幾艘關船,也絕對能唬住那幫怯懦鬼,這在和朝鮮陸軍作戰中深有體味,實在不想放棄這個絕佳的戰機。
落空了龜甲船的庇佑以及李億祺等老將的批示,朝鮮水軍在這一刻被打回了原型,麵對來勢洶洶,雙眼放光的日軍,朝鮮兵士皆是不敢出戰,任由日艦接弦登船。略微有些勇氣的,也隻是意味性地稍作抵當,見局勢已去,便慌鎮靜張地跳船逃生。
伴跟著船麵上熊熊燃燒的大火,以及船體燒焦收回的吱呀聲響,四艘龜甲船無一例外,在四週日軍的諦視下接踵沉入海底,幾艘賣力保護的板屋船和哨船,要麼是為了庇護龜甲船而被炸沉燒燬,要麼便是被船上官兵鑿穿底板以身就義。這支四百餘人的前鋒船隊,不到一個時候便已全軍淹冇,伴跟著熒熒火光以及澎湃的波浪,消逝在這片西北水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