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秦忘舒忽地明白,本來先前那曲《落雪》雖道儘六合孤單,卻無昂揚之感,難怪令民氣中鬱鬱。現在空中上那人開口吟唱,比如一人行走於無邊飛雪當中,卻不肯被六合逼迫,就此引吭一擊,便多出很多朝氣。是以這曲《落雪》合著吟唱,那纔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乾將道:“當初約下時,哪曉得會碰到這大雪氣候,我前日來時,那氣候倒是一片晴好,哪知就下起雪來。”昂首瞧著空中陰雲不散,也不知這大雪何時能停,麵色甚是愁悶。
此人雖是貌不驚人,不想倒是樂律妙手,秦忘舒探出此人體內真氣流轉,那是一名玄功之士,倉猝落下赤凰刀,上前揖手道:“這位道友請了。”
第72章那邊無知已
秦忘舒本覺得尋到知音,本來在乾將聽來,本身的橫吹《落雪》,隻不過是打鐵之聲罷了,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敢再往這笛聲上去引了,便道:“乾將兄擊節打鐵,鄙人聞所未聞,想來定是高人了。現在這氣候苦寒,乾將兄怎會約在這裡等人。”
“叮“地一聲,那刀就被劈為兩半了。
秦忘舒點頭道:“此人不是莫邪,倒是個男人,瞧他的穿著打扮,應當也是一名鐵匠了。”
秦忘舒道:“乾將兄儘管放心,這裡周遭十餘裡,也是不見人影的,怎會有人偷聽了去。咦,有人來了。”靈識中已探到一人十在雪中疾行。
乾將也叫扯著嗓子道:“我的本領如何也強過你,莫邪隨了我,那是心甘甘心,有我在一日,定然不會叫她刻苦,老六,你何不成全了我。”
秦忘舒瞧那人身穿一件半長的灰襖,下穿犢鼻褲,足登草鞋,一副農夫打扮,瞧年紀不敷三旬,生得糙皮黑麪,邊幅渾厚。
秦忘舒道:“這就奇了,竟是不知樂律,怎地卻能與鄙人的笛聲暗合?”
乾將聽到“私奔”二字,神采紫漲起來,倉猝擺手道:“秦兄莫言,秦兄莫言,如果讓人曉得,這事可就不成了。”
秦忘舒哈哈大笑道:“乾將兄倒是個信人,我猜你等的那人,定是仙顏的女子。”
他現在是禦刀而行,天然是去得極快,不等一曲笛子吹罷,離燕穀已是兩三百裡了。正吹得心中歡樂,忽聽空中傳來“噫”地一聲,緊接著是又是一聲“呀”,這兩聲一長一短,明顯出自人丁,其音雄渾之極。更妙是的,這兩聲生髮之時,恰與笛音相合,笛聲合著人聲,竟是完美無缺。
乾將憨憨地一笑道:“當初隻是粗定了一個日子,說好是玄月在這大青石邊相見。等歸去想明白了,方曉得是約錯了。你想那玄月原有三旬日,我自是要月朔路便要等起,一日不落,方能比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