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心中明白,六殿獄君定是對此事生疑,感覺那熊獸鬼獸所經之事與本身有關,說來這六殿獄君倒也機靈,竟也猜出八九來。
公孫軻有秦忘舒撐腰,便是麵對六殿獄君,也是無所害怕,他昂然道:“獄君,我便是身為鬼使,也是堂堂男兒,此生隻拜父母君王,我若果然拜了你,你怕也接受不起。”
但若想使鬼修重修仙術,那更是分外艱钜,此事也非得冥王首肯不成。
公孫軻鼓掌道:“此言極是了。我既知此事,又不便對彆人提及,更不敢去問子路,就此得了一病,竟是針石無救,一命嗚呼了。幸虧當初在儒門修了些仙術,保住玄承不失,那冥王見我是儒道出世,也格外看重,這才令我轉修鬼修,充當鬼使。”
這綠袍人如果鬼獸,且又修成人形,那必然是鬼將境地了。這境地對公孫軻來講,此生也絕難修成,端得是望塵莫及。
秦忘舒心中雖有計算,卻不便在公孫軻麵前提及,他又細細問了冥界景象,公孫軻也不坦白,皆細細地說了。秦忘舒又以儒門六藝來試他,那公孫軻問一答十,於儒門六藝諸學,竟是無所不知。秦忘舒雖在仙修雜學上強過他,但真要論起儒門學說,精微大義,秦忘舒竟被這公孫軻生生比過了。
公孫軻道:“若公然是子路害我,那凡界我是去不得了,他畢竟是儒門大賢,名重天下的。幸虧這冥界倒也清幽,閒來讀書明悟,反倒是獲益很多。哪卻又有鬼獸肇事,令人不得安寧。”言罷感喟不已。
公孫軻道:“此病的確蹊蹺,一來我略修仙家妙術,等閒不會抱病,二來儒門當中妙手如雲,我這類戔戔小症,天然是手到病除,哪知倒是沉屙病重,儒門大修竟也是束手無策了。”
那公孫軻當初也曾鞠問,曉得那獄君的短長。綠袍人既是六殿獄君,那就是卞城王畢的部眾了。卞城王畢主管枉死城,凡世人怨天尤地,對六合不敬者,皆在此殿受審。
秦忘舒道:“此事盤曲古怪,果非常情可度,非得麵見子路,方纔氣瞧出端倪了。”
但此事乾係到儒聖首徒,人間的一名大賢,又怎能草率處置?現在秦忘舒也體味到公孫軻的苦處了。此事要公開說出來,不免壞了子路的名聲,如果事出有因,可不是美意辦了好事?那世人的令名庇護率得來不易,但如果譭棄起來,倒是輕而易舉。就算過後證明子路無辜,那毀去的名聲,倒是極難規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