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本就偶然坦白,現下聽寧氏問起,便是緩緩開口道,“不瞞夫人,鄙人此次原是奉了師命,前去滅亡之痕尋覓金苜蓿的。不想卻在回程途中被百鬼峰門人發明,遭了他們的圍追堵截。同業的同門在突圍中儘數死亡,隻餘我一人幸運逃脫,卻還是中了白鬼的蠱毒。終究毒性發作,昏死在半途中。”
“先前妾身替女人診治時,發覺女人身中蠱毒。依那毒性而言,倒似出自白鬼之手。不知女人因何會中白鬼蠱毒?”
“就是阿誰用劍很短長的門派?”紅豆似發明瞭罕事,睜大眼睛,在孔雀身上來回打量了一遭,疑聲道,“那姐姐你的劍呢?”
婦人責怪的瞪了女童一眼,轉臉笑道,“這孩子常日裡教我慣養壞了,冇大冇小的,女人莫見笑。”
孔雀點頭苦笑道,“夫人莫不是忘了,鄙人此行的目標是去滅亡之痕尋覓金苜蓿?”
鬼鴉似感遭到了不詳的氣味,驚叫一聲,拍打著翅膀,意欲逃離。但孔雀又哪能讓它逃掉?她手腕微轉,淩厲的劍氣便自軟劍中噴薄湧出,將鬼鴉包裹此中,轉動不得。鬼鴉冒死拍打著翅膀,儘力做著最後的掙紮。
先前孔雀還心道淺顯人如何能救治她的傷勢,現下聽著婦人這話,又聯絡起婦人渾身不俗的氣質,不覺豁然道,“本來夫人竟是位醫師。”
寧氏聞言,垂眸不語。很久方道,“便是如許,那妾身也未幾留女人了。女人萬事謹慎,今後得空還望常來坐坐。”
時價夏季,覆信林中的樹木早已掉光了葉子,頂著光禿禿的枝乾孤傲的聳峙著,說不出的蕭瑟。
婦人行至榻前,笑道,“女人幾時醒的,現下可曾感覺好些了?”
“這裡畢竟是覆信穀地境,即便他們來了,但未尋到你,想來也不會過分難堪我們!”寧氏說著,見孔雀還是一臉躊躇,又道,“女人休要躊躇,早一日將金苜蓿送到碧落穀,百裡少俠的傷勢也能早一日好起來不是?”
門上的青布簾子一掀,倒是出去一名婦人。約莫三十年紀,中等身量,穿戴靛底白花的長棉衣,腰間纏著條三寸來寬的青色束腰。瓜子臉,長眉杏目,模樣原是極美的。隻右臉一塊巴掌大的褐色疤痕,叫她添了幾分猙獰之色。
孔雀暗忖這婦人雖臉孔醜惡,但氣質脫俗,倒不似平凡人。不由多留意了幾分,拱手問道,“是夫人救了鄙人?”
婦人忙上前,將她扶起,“行醫救人乃醫者本份,女人不必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