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仲以為不當麼?”
廷上口水仗打得熱烈,始作俑者王鳳卻老神在在作壁上觀。心下嘲笑不已,這恰是當年石顯用以互換官位的有關王商的陰私。石顯宦海沉浮數十年,早就看出二王必有相爭之日,以是才用這份東西與王鳳作買賣。
王商沉吟一會,搖點頭:“事關嚴峻,多一人曉得就多一分泄漏的傷害,一旦為魏郡發覺,有了防備就不好辦了。”
史丹撫掌:“然也。”
丞相宅第中堂,王商將一份方纔拆開的奏疏推到一人席前。
“這是個機遇,可貴的機遇。”王商安靜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顛簸,“天予弗取,必受其咎。”
史丹如有所思:“記恰當日子威兄曾言道,王孝卿(王鳳)曾修書一封,遞入署中,中有言‘災異天事,非人力所為。肜素善吏,宜覺得後’……現在這封奏疏若能送到王孝卿案頭,兄與其人之隙,或可和緩一二。”
與王商發難的迂迴、謹慎比擬,王鳳可就彪悍多了,以陰私暗害,可謂不擇手腕,一劍封喉。
……
燈光照在此人臉上,恰是久違了的史丹,現在已官至右將軍,手握實權,又是王商姻親,被其引為擙援。
王商撫髯點頭,屈指計算:“張羿嘯應當會支撐;張忠(禦史大夫)一貫扭捏,不過他與楊肜有隙,或許會方向我方;另有解光(將作大匠,九卿之一,王商的擁躉),王章(京兆尹),皆服從於我;再加上辛慶忌與君仲,擺佈二將軍。如此,可有六分勝算了。”
“子威鋒芒所向,陛下不會不知,就怕陛下那邊……”
“子威兄,一旦脫手,再無寰轉餘地……請三思。”
“子威此時發難,勝算還是有的。”史丹見王商意決,便一改本來的勸止為支撐,“事關姻親,王孝卿需避嫌。他不出麵,九卿百僚一定有人敢出頭。”
將作大匠解光表示反對:“一棄奴之謗,如何能定大臣之罪?若一有謗言,便盤根究底,舉朝難道民氣惶惑?徒亂朝綱罷了。”
這真是出師倒黴啊。
史丹拱手道:“兄既已意決,丹唯附尾翼罷了。隻要陛下將彈劾奏章交由廷議,丹必力挺。”
啥意義呢,就是控告王商與其父親的奴婢***王商的mm與人***奴婢把她的姦夫刺死……這些陰惡之事,極能夠是王商教唆的。
半晌以後,王安謹慎捧來一個貼封條的紅漆藤匣,悄悄置於案上,躬身退下。
王商拂然道:“我已繞開魏郡王氏,從其姻親下刀,若這都不可,那還用與王孝卿鬥麼?如此前怕狼後怕虎,如何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