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延壽隻點頭,連飲數杯後,方纔吐出一口酒氣:“不是焉耆使者對我不敬,是郅支阿誰混賬對大漢不敬!”
在場諸人,俱為漢人,便是曹雄與林天賜,血管裡流淌的,也是炎黃血脈居多,一向視漢為母國。對陳湯之憤,亦感同身受,一時氛圍壓仰。
在穀吉的對峙下,終究獲準出使堅昆。但穀吉錯了,他不曉得本身要麵對的是一個多麼殘暴之人――這是一個能夠把本身老婆的腦袋割下,扔進都賴水而不眨眼的豺狼。
曹雄與林天賜雖來自彈丸小國,但人家身份在那擺著,也能上得了檯麵。而似鄧展、陶晟之流,固然一定把曹、林二人放在眼裡,但這會卻隻能在外堂烤火站崗。
再來講職責,西域都護的職責,是很明白的,為“統領大宛及其以東城郭諸國兼督察烏孫、康居諸國,頒行朝廷號令;諸國有亂,當出兵征討”。現在康居與北匈奴勾搭,劫奪商道……你都護的職責哪去了?焉耆人的確就差指著鼻子說如許的話了。
因而便以衛司馬穀吉為正使,歸還匈奴質子。不過,人能夠送,但如何送就有講究。當年朝廷中很多大臣都以為郅支離漢地太遠,不能有所束縛,怕對漢朝使者倒黴,是以要求穀吉把駒於利受送至塞下便可。
(感激大盟、小胖)
陳湯微訝:“君況不是送焉耆使者返都麼?如何,戔戔使者還敢對都護不敬?”
焉耆國出了樁不大不小的事,國王急召輔國侯返都商討。這本屬平常,可壞就壞在,使者不知是受命,還是焦急,竟當著西域都護的麵,把這事說出來了。
諸人都停動手裡杯碗,望向甘延壽,俱感遭到這位都護的憤激。
“這郅支是如何回事?煩請甘君、陳君細加分辯。”張放先前曾聽林天賜大抵說過事件啟事,不過林天賜也是道聽途說,語焉不詳,而甘延壽與陳湯就不一樣了。甘延壽一向在朝為官,而八年前,恰好又是陳湯出獄重新入朝為郎官的時候,這二人算得上是事件目睹者,最有發言權。
屋裡共有九人:張放、陳湯、曹雄、林天賜,另有幾個溫酒執壺的侍從。
初元四年(前45年),北匈奴郅支單於上書漢朝天子,要求將其子駒於利遣送回匈奴。當然,郅支不是無緣無端提出如許要求的,他的來由很充分:本身大哥體衰,恐怕不久於人間,但願宗子而返來做好繼位籌辦。
陳湯披著一件羊裘厚襖,因熱氣蒸得鼻頭髮紅,眼帶熏意,端杯指著門口道:“這般虎步熊形,必是君況無疑……來來來,早退罰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