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立起家來,向廖王和泱泱躬身一禮,道:“秀兒此後當謹遵祖父和姑母教誨。”廖王撚鬚笑道:“很好,很好。”又向太後道:“兒子這回進京倒白撿了個大孫子。母親放心,兒子會好生教誨秀兒。”
天子為子孫讀書,設太學於皇宮明泰殿東北角九問堂。太後思慮道:“太學裡端方多,卯入申出。搬出廖王府去住,少不得寅時就要起來,小孩子家又缺覺(jiao),倘或早退了又要挨罰。莫若還住在我這裡倒便利一些。”
廖王瞧女兒一臉氣鼓鼓的,甚為憨態敬愛,不由哈哈大笑,道:“父王講錯,知錯,女流自有女流的好處。”
廖霸道:“瀅州一過後,光王離京,李明達被罷丞相之職。許家固然出了許林從文任個鴻臚寺卿,餘者皆不退隱,但滿朝文武一半是他門人,天子將許令荃賜給袁珝做平妃。袁珝加封了親王卻仍然不授封地,其寄意還不敷較著麼?”
泱泱眼波活動,道:“父王的意義是袁珝並非偶然爭儲,隻不過韜光養晦乘機而動?”
袁秀道:“聖上諭命,命侄兒在回廖地前,還是在太學裡讀書。”
天子登基後,因生辰又為太後受難日,思及母恩,從不過壽。現在聽聞王壇所奏,放下筆來。王壇將盒子翻開了呈上,天子一瞧裡頭躺著一枚小小玉璋,乃是許後遺物,一時感念,命王壇道:“好生收著吧。”
回到王府,泱泱將素懷之事奉告父親,廖親王倒是冇有多說,隻是聽聞陸雨武功儘廢,深感可惜道:“覆雨劍法江湖中人爭得頭破血流,現在可好,絕了跡了。”不由點頭感喟。
泱泱道:“武功再短長又如何,能以一人抵千軍萬馬嗎?”
廖霸道:“千軍萬馬還得服從一人批示。若能憑一技登頂武林,便能號令群雄,武家與帝王的心機並冇有甚麼分歧。可惜陸雨一介女流。”
太後不捨,想了想,道:“如此暑熱不易行路,還是待氣候風涼下來再走不遲。”
太後亦道:“不是日子過得快,而是我們都老了。”毛嬤笑道:“可不是。”太後靠在床~上,並無睡意,俄然感喟道:“也不知為何,人當了天子,兄弟便不再是兄弟,兒孫也不再是兒孫了。”
袁秀道:“挨罰倒是不怕,隻是怕早退了錯過教員講學。”
太後喜笑容開,點頭道:“這就好。”
天子笑道:“皇兄這很多年運營廖地,將蠻荒整飭成寶地,勞苦功高。朕常常想來,卻不知該如何犒賞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