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又問:“何罪被免?”
劉伯檢道:“稟聖上,安誠郡王監理戶部清戶令,兢兢業業又樸直公道,微臣感覺派他最為安妥。”
劉伯檢聞言,便道:“那某就在殿外等待。陛下如果醒了,勞煩阿翁通傳一聲。”
劉伯檢將他一望,招手至前,一陣私語。王敬聞之,倉猝尋個由頭,出了衙門往丞相府去。
王安辭職後,王壇將他所奉湯藥端於天子。天子接過,望著那橘澄澄的湯水,心有所動。正待要喝,卻俄然見那湯水裡映出一張人臉,一個小兒,粉團普通,眯眼嬉笑,口中呼道:“皇爺爺。”
天子接過,抿了一口,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王壇隻見他眼角沁出一滴淚來,不覺心中亦慼慼然也。他瞧天子半日不動,彷彿睡著,表示內侍謹慎服侍,本身便悄悄退出房來。方纔打翻茶碗時,案上擺了很多奏摺文書,雖冇有打濕,但業已混亂。
劉伯檢從袖中取出一封手劄上呈給天子,道:“聖上,此乃據蘇文煜親筆血書。”
王安躬身道:“娘娘多慮。熬藥辛苦,聖上是怕娘娘勞苦,體恤娘娘。”
劉伯檢道:“聖上,這事要從清戶令提及。”
天子道:“併吞官田,這況遠笪竟如此大膽!”又道:“那蘇文煜呢?現在那邊?”
王壇道:“陛下醒了?”
天子龍眉微蹙,細思很久,道:“這蘇文煜等閒承諾於民,趙誌高以此罪免之,倒也無可厚非。隻是反賊與良民相去甚遠,既收此信,不得不查也。劉卿感覺,現下可派那個查辦此事?”
李貴妃心中嘲笑,漸漸走到廊下,眼望明泰殿站立好久,第二日仍然命王安進藥。
提起此事,天子也非常心焦,抬手擰了擰眉心道:“這事吳蘇、瀅州兩府巡撫趙誌高已上報刑部,刑部已經遞了奏摺。賊首十人被抓獲斬首,餘人也已按律收監。”邊說邊將刑部奏摺取了,表示王壇拿給劉伯檢看,又向劉伯檢道,“瀅州緊鄰吳蘇府,雖算不上膏腴之地,但民風渾厚,向來承平,卻冇想到藏了這很多反賊。瀅州衙門竟失策至此,乃致被圍。那知府況遠笪瀆職,該當問斬。朕正要著刑部和吏部辦理。”
正說著,方纔在禦前服侍的小寺人走出來,道:“阿翁,陛下請劉大人裡頭說話。”
袁珝馬上隨往。王敬見內侍行色倉促、分歧以往,心內獵奇,謂劉伯檢道:“大人可知,聖上何故召見王爺?”
劉伯檢從王壇手中接過奏摺,翻開看果見天子硃批,不由後怕,趕緊將奏摺合上,拱手見禮道:“聖上容稟。此事並非如刑部所奏,那圍住府衙的不是反賊,而是瀅州府下轄吉縣務農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