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照哭笑不得,道:“這,這從何提及?”俄然想起客歲有人上莊中給廖親王之女君山郡主說親之事,不由恍然歎道,“娘~親這是急病亂投醫了。”
陸雲照行禮相迎。陳清又道:“我是令妹的朋友,特來莊中看望她。”陸雲照即請入內,邊帶路邊道:“陳女人,你既是阿雨的朋友,有一事我想問問陳女人。你可知我妹子與郡王爺之間出了甚麼岔子麼?我瞧著他兩個神采皆不對。”陳清站住了,隔著紗幔偷偷打量他,真正謙謙君子誠若明鏡,不似故作矯揉之輩,便道:“陸雨和袁珝的婚事恐怕不作數了。”
展月去尋了常做媒的幾家婆子,一聽是覆雨莊的,常日必定湊趣還來不及,隻因聽聞陸夫人歸天,覆雨莊被圍困,好女兒家怎肯嫁去,皆不肯應這差事。展月無法,多使些錢兩並說非論女人家貧富邊幅,隻要肯嫁就行。有一家媒婆看在錢的麵上,想了想,道:“菜場街劉屠戶家的妹子,無能的很,隻是邊幅不濟些。”
陸雨道:“本來如此。”陳貧寒笑,道:“我這弟弟很傻,喜好托物明誌,從不將苦衷與人細說。哎,我想這是他生於皇野生成的風俗吧。”
陸雨因他是泱泱之父,又有先前解山莊之困的恩典,便道:“哥哥何故深厭廖王?”陸雲照道:“母親生後果他清譽儘毀,我不想她身後還不得安生。”陸雨聞言不由想起客歲餘廣濤四人在堆棧中誹謗母親的那些話來,亦甚為憤恚不再多言。兄妹二人在堂前守了一夜,殊不知袁珝亦在莊外石階上坐了一宿。
陳清進了整齊苑,見陸雨立在院中發楞。時價仲春末,院中一棵老梅開得遲,還自落英,繽繽紛繁,掉在她發上肩頭。陳清瞥見此景不由輕歎,一邊走至前來,一邊叫道:“傻妹子,在想甚麼心機?”陸雨回身,見到陳清,笑道:“姐姐來了?我不過有幾處劍招思解不開,是以發怔。”
第二日,殷虹棺木被送入陸家祖塋與丈夫陸劍寒合葬。廖親王設路祭相送,陸雲照路過祭篷隻置之不睬。陸雨見袁珝站在篷下,亦忙低頭倉促而過不忍視之。
廖親王並不睬他,隻從懷裡取出一物。兄妹看時倒是那覆雨劍譜。正不知他拿出此物意欲何為,隻見其走至靈前,竟將劍譜丟入火盆。兄妹禁止不及,上前看時已經化了大半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