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的少女,真不像是個十一歲的丫頭啊。
“你辦事,我有甚麼不放心的?”老太太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那我就先去了。”
實在若非論這越走越僻靜的陣勢,龍淵寺這四周圍的確是移步換景,風景無窮,又兼四周環山,地處凸起盆地,氣候比城中暖和的多。夷陵城裡現在已經是秋風瑟瑟,楓葉結霜,可此地卻還是暖和如春,草木碧綠,繁花似錦。
“高師……”蕭靜姝看著高楠,眼裡的冷冽垂垂淡去,麵上模糊浮出了一抹打動。
可高楠對她丁寧過,不準她以武力傷人。可她不耐煩後宅那些草蛇灰線的彎彎繞,若她是隻能扮演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深宅閨秀,那就未免……束手束腳了一些。
自肯定祖母她們的算計以來,她每日越是深思這件事,心底的戾氣就越重。
蕭靜姝點了點頭,應過了,踩著繡墩上了馬車,坐在了老太太身邊。
明顯她的神采如常,可高楠閉上眼,便似能聞到氛圍裡那種叫做金戈的氣味,或者,叫做戾氣。
王氏拉了蕭靜姝蕭靜嬡,帶著兩人一起不經意的就往僻靜的處所走,邊走邊指導著一起的風景。
她頭梳雲鬢,薄施脂粉,肩披一塊繡滿繁花的蜀錦,上身是一件玉紅色交領寬袖儒衫襯的膚白如玉,下身一條灑金紅色長裙緊緊束腰,愈發顯得纖腰如柳,走動之間很有嫋嫋婷婷的風韻。
雖年不過十一,但蕭靜姝的身量看著便如十三四歲的豆蔻韶華,略加打扮,瞧著便有種鮮嫩可兒的清純。老太太見她蓮步姍姍而來,高低略略打量,終究模糊暴露了一抹笑意,衝她點了點頭:“大娘子本日就和我同車吧。”
她持秋水劍傷人,能夠真的會扳連高師。可高楠的意義,就是要和她一起承擔,共同進退。
老太太和她們達到的時候,寺內掃地僧就趕緊迎了上來,殷勤的引了她們入內。
可她才十一歲,那些人竟就敢算計她的婚事,想把她從家裡逼走!
蕭靜姝悄悄聽著,時不時的點一點頭。
蕭靜嬡就扶著王氏去換衣了。
她沉默很久,這才昂首看向高楠,她目光鋒利而果斷,高楠瞥見她的目光便清楚,她內心實在早有答案:“高師您亦是出身王謝,但幼年時家破人亡,厥後便飄零江湖,”窮文富武,在這個朝代,要習武就要營養跟得上,衣服兵器藥材都是一筆很大的開支,高楠自小習武,固然資質不佳,卻技藝不弱。她也曾是高門綺戶之女,也曾錦衣玉食有家民氣疼,隻是她十歲那年,流民反叛,她家人死於亂軍裹挾,並且……死的慘痛不堪,“高師幼年時人小力微,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樁慘事產生,可現現在高師已經劍術有成,那如果本日之高師處於那日之處境,高師可會一怒拔劍,血濺五步?”她目光凜然如刀,高楠看她一眼,不由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