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力支撐起家體,胸腔裡又一陣鈍痛,俄然一點冰冷貼在了我的鼻尖——暗淡的路燈光下,怪物的臉緊貼上我的臉,一雙豆子似的眼睛戲謔地盯著我,嘴裡醞釀噴薄的酸腐味止不住往我的口鼻裡鑽。它的狹長尾巴,尾尖悄悄刮過我的臉頰,好似戀人的愛撫,不想這時候俄然加快,箭普通筆挺刺向我的胸膛。
怪物也好似有所發覺,兩顆豆子似的黑眸子滴溜溜一轉,擺正身材,裂開鋸齒似的嘴巴,徑直朝黃色符咒噴出一股青色濁液,彷彿冰水淋澆燒紅的灼鐵,濁液甫一打仗到黃色符咒的光芒,便“滋滋”作響,環繞升起一團煙霧。從升騰的煙霧中看去,懸空符咒的黃色光芒更加暗淡,幾近到了奔潰的邊沿。
他的臉愈紅,愈顯出他那隻獨眼的猙獰可怖。在這隻獨眼的瞳人深處搖搖點亮著一點綠芒,形狀彷彿火海中升騰長出的一棵綠色巨樹。恰在他這隻獨眼凝注的火線,視野核心處,一塊厚重的青石板回聲碎裂,一條纏著青藤的狹長手臂好似從幽獄中探出,其上青色骨節彷彿鐵鑄,現在正死死抓住怪物那條灰尾。
怪壁虎自知樹人力猛,如何肯讓?不過它冇有任何多餘行動,隻是用那雙青火眼直勾勾地盯著我,我心下一驚,想今後退一步,身材卻俄然前撲,撞倒了正在吟唱的壽材店老闆。樹人的行動驀地愣住。我覺得本身不謹慎,正要伸手去拉他,身材卻俄然栽倒正撞在他的小腹。壽材店老闆吃痛,悶哼一聲。我連說“抱愧!”,正要爬起來,腦袋卻俄然“咚”地一聲,又直直撞在地上。
“尾巴?!”我重視到它的尾巴已從尾骨處連根折斷,隻留下一截光禿禿的骨節,因而扭頭看了看樹人,正看到怪壁虎的一截斷尾在樹人右掌中不住擰動,越擰越慢,垂垂活力全無,如墜地枯枝,再無動靜。
怪物吃痛,不斷地扭解纜體,擰彎成一個“U”字型,用鋸齒似的嘴巴蠻力撕咬這條手臂,口中彈簧似的蛇信曲折舞動,利齒間不竭滴落具有腐蝕性的青色黏液,可即便它掙紮得如此賣力,對它現在的處境而言,卻見效甚微。那條手臂仍然緊緊抓住它的尾巴,彷彿是它與身俱來的一部分,再難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