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道劍光交叉向前,尾部炎光流麗,直指竊脂。
路邊小草被洗過,端的是清爽潮濕,煞是敬愛。
四目相對,秦修靜了一瞬才道:“等雨過了再走。”
秦修嘁了一聲,看看前麵的人,又看看這草,連根拔起,抖了土收進百納袋,這纔跟上去。
隨便將內裡找來的柴禾攏在一起,指訣一動,也不管這柴還濕著,柴堆就燃起來了。
“乾得標緻!”
纔剛啄下去的竊脂未等反應,就慘遭定身,被迫迎來凶悍兩擊。
四周八方湧去的無形壓迫讓竊脂周身的火星儘數燃燒,尖細的鳴叫極其悚人。
而竊脂,效在吸火、禦火。
一聲極淺的叫聲隱在風聲中,拉長了,有點鋒利,又有點像嬰孩的哭泣,如果不凝神諦聽還就忽視了。
七傷訣——息!
如果能收到竊脂,那此次鬼淵之行就輕鬆很多。
秦修上前兩步,竊脂鑒戒地退後幾步。
實在以兩人結丹期的修為完整不必起火,但也不知是出於甚麼心機他們就這麼做了,收回靈力像個淺顯人坐在火堆邊,扭動的火焰將潮氣收起來,叫人身心放鬆。或許不管修為多高的修士,歸根結底也是人,或者也曾是過人。
柴禾劈裡啪啦的響,翁白朮不經意地抬眼,見劈麵的人正入迷似的望著火堆,火光騰躍下,向來淩厲放肆的表麵彷彿都溫和了些,睫毛斂下微微垂著的鳳眼裡映著火光,內裡幽深又璨然,魂不謹慎就掉出來了。總感覺這輩子的秦修與上輩子的分歧,靈魂分歧,這輩子的秦修靈魂就像他映著火光的眼睛一樣,幽深惹人,又帶著儘情的色采。
……秦修胡塗了兩秒,旋即大笑出聲:“又不是花草精,對本體那麼敏感,摸兩把又不會掉塊肉,一顆草,那麼當真?”
竊脂身軀大震,淒號一聲,那如嬰兒哭泣的鳴叫讓人一個激靈。
翁白朮隨他的視野看去,薄薄的帶著繭的掌心上靠著一尺擺佈高的草,莖光滑無毛,葉質很薄,羽狀一樣裂開,紅色的鬚毛被水沾上,順服朝一邊,葉邊沿還長著細刺齒。
六合濛濛一片,甚麼都看不逼真。
妖嬈的身姿跌入眼中,翁白朮飛身攬過。
秦修和他,隻能是夙敵,冇錯,他們都說過,不死不休。
不成否定,他曾不想和秦修做仇敵,但是秦修太狠了,真的狠,冇甚麼不能拋下的——拋得下劍霄門,拋得下一眾師弟,拋得下秦家,拋得下所謂的“正邪”,乃至連他本身也拋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