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內心亂成麻,乾脆起來看書吧,悄聲下床,從書桌上拿起幾本書,瞥見壓在書下的明姝寫過的字帖,晏子欽翻開看看,微微一笑,想道:“嗯,這小丫頭還真勤奮了,勾折提筆之勢練得不錯。”看到最後“如鬆之盛”四字時皺起眉來,隻因“盛”字隻寫了一半,不知她半途又開了甚麼小差。
看著明姝走進耳房,目睹了郎君和娘子拌嘴的春岫戰戰兢兢地跟出來奉侍,晏子欽撐著額角,心想這就是他今早偷看、偷摸人家的報應吧,明天還好好的,明天卻鬨了起來,看來今後要端方點,嗯,克己複禮,克己複禮。
“謝我甚麼?”明姝的打盹蟲還冇走遠呢,整小我暈暈的。
“我是認賬的人嗎?”杜和死要麵子活享福。
晏子欽巋然不動。
“我全要了!都給我包起來!”明姝好整以暇道。
看他仍然板著臉,明姝也坐在交椅上愛答不睬地回了一聲:“杜二少爺送的。”
明姝跳下床,伸了個懶腰,少女纖細婀娜的腰肢閃現無遺,晏子欽埋在書籍裡的頭壓得更低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俄然,孔夫子從冥冥當中給他一記當頭棒喝,腦筋一震,晏子欽慫慫地收回視野,“我這是在乾甚麼?我如何變得這麼奇特?”
“你才小豆丁呢!”明姝暴跳如雷,小豆丁也是你叫的嗎,隻要老孃才氣吐槽他!
“你甚麼你,該不會想認賬吧。”
怕甚麼來甚麼,就在杜興的宴席上,我們晏大人“懼內”的名聲可算是在同僚麵前坐實了。
明姝本來是裝睡,可折騰了一宿,漸漸也就真睡著了,夢裡夢見第一次參與刑事案件的驗屍事情,導師帶著她解除嚴峻情感,說了一句她平生都記得的話――“不要感覺我們這行不尊敬死者,用解剖刀還他一個公道,比世人的燒紙、哭喪、三跪九叩都要來的尊敬。”就算是在夢裡,想到這些還是心潮彭湃,睫毛悄悄顫抖,熹微晨光之下,在圓圓的白淨臉龐上投下楚楚動聽的暗影。
“一會兒包好了交給我的養娘。”明姝一邊說,一邊哼著小曲兒去找杜夫人談天,心想著:“叫你油腔滑調,也讓你大出血一回!”
因昨晚審案,通府未曾睡去,杜興特地將宴席時候定在傍晚,好讓晏子欽和其妻房好生安息,卻不知這小兩口還未等日上三竿就起來了,一個寫字,一個讀書,倒真有些書香人家的意味,隻是明姝內心早就長草了,才寫了七行就拿起筆桿在晏子欽麵前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