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涵閉上眼，藏住即將湧出的淚水，說道：“我想再等等。”
“快躺下，不要焦急，鬼子自有天收。”霜柳把她扶回床上，嘴裡說著本身也不信賴的話。“戰役”的夢破裂了，烽火燃起來了，接下來的路另有誰能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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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涵靠在青石窗台上，撩開水綠的紗簾看向窗外。窗子是朝南開的，夕照的一線餘暉灑在右臉上，使她的神情在半明半暗裡更顯出彆樣的端凝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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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還好麼？我要不要再去探聽探聽？”易涵的聲氣已非常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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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然扶著痛哭的mm上車時，轉頭看向易涵，告彆道：“易涵，快歸去吧，你還病著。”
“她們都在北邊的大廳裡乘涼，你如何不去？”身後，一個女生緩緩走來。和易涵一樣，她也梳著高鬈的燙髮，二人身量相稱，若非身上的旗袍分歧，她們的背影的確像是一小我。她穿戴象牙白的亞麻無袖旗袍，下襬將小腿肚分紅兩截，易涵的則是陰丹士林藍麵料，也略長些，鬆鬆地垂落在腳踝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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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柳幾次提氣，終究按捺不住，開口道：“等甚麼？莫非你不曉得……”
七月二十九日。
“易涵，醒醒，醒醒！”
顧不得穿鞋了，從速推窗看去，明滅在南邊天涯的火光已經申明統統――戰役開端了。
“甚麼！”易涵驚坐而起，耳邊俄然傳來炮火的聲音，清楚刺耳，直擊心底，她的認識便被爆炸的餘波震驚得一片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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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出奇的熱。北平的天像被烏雲罩住了，把統統蒸騰的水氣、汽車的廢氣、吐出的穢氣、燒火的煙氣、青丁壯的火氣、魚場菜市的腥氣膻氣都壓在人們身上，剛喝下的冰冷井水轉眼就化為額頭的汗，口鼻都被熱浪堵死，呼不出，喘不進。
“易涵，你真的反麵我們走嗎？”霜柳的哥哥霜然穿戴一身西裝，釦子卻來不及繫上，手裡還提著mm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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