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人如何了?裝甚麼刻毒狂霸、邪魅狂狷呢!”明姝內心有點不歡暢。

明姝本來已經被吸了魂兒去,可聽他這麼說,內心膈應,像是紈絝少爺要泡良家婦女一樣,想來是他耍慣了,竟欺負到她頭上。

晏子欽瞥了她一眼,把一遝字帖扔到她懷裡,又將視野移回書冊上。

晏子欽強壓著揉揉她毛茸茸碎髮的動機,淡淡道:“睡不著。”

明姝本來是裝睡,可折騰了一宿,漸漸也就真睡著了,夢裡夢見第一次參與刑事案件的驗屍事情,導師帶著她解除嚴峻情感,說了一句她平生都記得的話――“不要感覺我們這行不尊敬死者,用解剖刀還他一個公道,比世人的燒紙、哭喪、三跪九叩都要來的尊敬。”就算是在夢裡,想到這些還是心潮彭湃,睫毛悄悄顫抖,熹微晨光之下,在圓圓的白淨臉龐上投下楚楚動聽的暗影。

“你呀你!”晏子欽指著她,欲言又止。

擦把臉,漱漱口,一邊困兮兮地往床上爬,一邊迷含混糊道:“我爹爹不是在刑部左曹賣力過極刑案複覈嘛,他對這些特彆有研討,我耳濡目染,略通外相罷了。”說著倒在床上佯裝呼呼大睡,內心想著:“對不起了老爹,撒了個關於你的小謊,您當時隻是左廳郎中,管管文書罷了。”

因昨晚審案,通府未曾睡去,杜興特地將宴席時候定在傍晚,好讓晏子欽和其妻房好生安息,卻不知這小兩口還未等日上三竿就起來了,一個寫字,一個讀書,倒真有些書香人家的意味,隻是明姝內心早就長草了,才寫了七行就拿起筆桿在晏子欽麵前晃來晃去。

看著明姝走進耳房,目睹了郎君和娘子拌嘴的春岫戰戰兢兢地跟出來奉侍,晏子欽撐著額角,心想這就是他今早偷看、偷摸人家的報應吧,明天還好好的,明天卻鬨了起來,看來今後要端方點,嗯,克己複禮,克己複禮。

“我做了個惡夢,”明姝半眯著昏黃的眼,倦倦道,“屍身在摸我的臉。”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俄然,孔夫子從冥冥當中給他一記當頭棒喝,腦筋一震,晏子欽慫慫地收回視野,“我這是在乾甚麼?我如何變得這麼奇特?”

平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內心亂成麻,乾脆起來看書吧,悄聲下床,從書桌上拿起幾本書,瞥見壓在書下的明姝寫過的字帖,晏子欽翻開看看,微微一笑,想道:“嗯,這小丫頭還真勤奮了,勾折提筆之勢練得不錯。”看到最後“如鬆之盛”四字時皺起眉來,隻因“盛”字隻寫了一半,不知她半途又開了甚麼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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