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一驚,通判好歹是七品,縣令卻要降格為八品官了,並且鄞縣就是當代的寧波四周,北宋時還隻是一個苦鹵的海邊小城,甚麼調任,清楚就是貶謫。雖說貶謫是大宋文官的必經之路,冇經曆過波折的文人不是好文人,可晏子欽的波折也來得太快了吧?
晏子欽不語,孫錫持續道:“你不曉得麵前的水有多渾、多深,就冒然滴下去,冇被淹死已經是你的造化了。”
晏子欽歎了口氣,道:“隻怕再無相會之期了,我已決定去官回籍。”
明姝道:“他這是如何了?”
如果當初冇有導師的開導和無聲的伴隨,她冇法設想該如何從暗淡的日子裡抽身。
晏子欽把門翻開,眼中充滿不安和慚愧,他真怕娘子嫌棄他,抱怨他這個做夫君的不爭氣,扳連娘子刻苦。好端端的樞密使令媛,嫁給本身後不但今不如昔,還越來越冇盼頭,他俄然想起前朝元稹的詩句:
“我新炸的芝麻糰子,內裡酥內裡軟哦,涼了就不好吃了~”
晏子欽道:“冇錯,去官隱退,歸正現在罷免閒居的人又不止我一個。”他神采一變,有些哀婉地說:“娘子……我能夠修書一封送去汴梁府上,歸正我們還冇有子嗣,你尚年青,重梳蟬鬢,美掃娥眉,另結高門,我不會強求你跟我平生刻苦的……”
走在迴廊下的晏子欽斜眼看了她一眼,眼神很龐大,委曲、不甘、慚愧、蒼茫,一下子把明姝鎮住了,眼睜睜看著晏子欽幽靈似的飄走了,這纔回過神來,和春岫麵麵相覷。
房門俄然響了,“咚咚咚”,緊接著是明姝甜甜的聲音。
“開門呐,有點心吃!”
晏子欽點點頭,杜和又道:“那恩娘如何辦,她一個令媛蜜斯,還能幫你擔水、挖坑、扛鋤頭?”
見晏子欽冇反應,門外的聲音也停頓了,半晌後才安靜地說:“夫君,我們談談吧。”
明姝點頭道:“不會的,不會的,我曉得了,你是好人。”
明姝道:“我爹爹冇有說話嗎?官家呢?官家不是很看重晏子欽的嗎?”
部屬要分開,孫知州多少要見他一麵,鼓勵也好,攻訐也好,畢竟是一段上下級乾係的閉幕。
孫錫道:“我不曉得,以是我也不會管。仕進如何能做得悠長?管小事,停歇大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能成績承平,這纔是為官之道。記著這番事理,我們畢竟同朝為官,但願下次再見時,你能成熟一點。”
許安無法道:“可現在掌權的是太後孃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