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兒子俄然呈現在這最凶惡的方寸之地，郭然分神了，固然僅僅是短短的一瞬，但是對秦無傷來講，已經夠了。
“太傅的話，朕記下了，今後當不複如此。”秦無傷刀眉斜挑，負手道。
嘯烈的刀嘶聲，劃破了虛空，‘霸雷雲烈’的刀鋒噬咬在了郭然的肩頭，溫熱的鮮血彈濺在風中，有幾點乃至落在了郭劍的臉上。
看著郭然冷冽的目光，夏衍躊躇了半會兒，臉上有斷交之色，“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大將軍獲咎了。”說罷，抽刀攻上。
“大將軍，請您說實話，回師以後，麵對秦齊的聯軍，我們到底有幾分勝算？”夏衍有些苦澀地問道。
鐵劍關內，禁軍的士氣並未降落，畢竟秦軍傷亡的人數是他們數倍之多，至於主帥的傷勢，表麵上看上去並不嚴峻。
“退！”號角聲響了起來，練習有素的羽林軍和禦林軍如潮流普通退回了鐵劍關。
秦無傷抽刀格擋，竟是被這一刀擊退一步，而刀上躲藏的勁道卻也是讓少年臟腑翻滾，一口逆血噴了出來。
“夏衍，我曉得，姬野塵命你監督於我。”郭然的眉峰猛地跳動，臉上儘是嘲笑，“不過我雖受傷，你，我卻還不放在眼裡，至於蒼朝的基業，自從昭明身後，與我再無乾係了，本日一戰，我已仁至義儘。”
“牽一髮而動滿身，天子儘誅大閥，各地混亂，諸侯又豈是易於之輩，不趁此時發難，更待何時。”郭然歎道，滿臉蕭索之意，“或許很快，南楚東越都要來湊熱烈了，姬野塵雖是梟雄，倒是時不與他，若說勝算，半分也無。”
“北齊也反了，齊王元英稱帝，命大將軍林睿為帥，揮師十五萬，已到了天啟之野。”夏衍的眼內儘是血絲。
“大將軍不殺我。”夏衍的喉嚨有些沙啞。
“天子當年是靠著朝中門閥弑殺先帝登基，可見門閥權勢之刁悍。”郭然淡淡說道，話語中對姬野塵毫無半點尊敬，“九年啞忍不發，引得蠻人寇關，撤除了這些人及其翅膀，手腕不成謂不高，但是他也小瞧了那些門閥，我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那些門閥暗中與諸侯怕是早就有勾搭了。”
僅是一步之退，已充足四周的重騎掩上，護住兩人。
見夏衍欲開口說話，郭然手微微一抬，槍鋒寒意更甚，臉有調侃之色，“你的人，我已經命人殺了，以是你接下來的話也冇需求說。”
如驚鴻一瞥，龍吟猶自震顫，槍鋒卻已經頂在了夏衍的咽喉之上，郭然的手很穩，聲音更沉，“夏將軍，如果要就義便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