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次看到空的捕貂圈套,或是抓到了鬆鼠野兔的夾圈,老是抱怨,悔怨, 唉, 如果地窖冇進水就好了,如果豬圈冇被壓塌就好了,如果本年夏季的第一場大雪來得晚點就好了, 然後就想到,如果何田能把她家捕貂圈套此中的法門奉告他們, 那不就好了?
“哎喲,你不就是想多收點南瓜子嗎?用得著這麼費事麼?笨笨。我跟你說,南瓜子有南瓜子的好處,你吃過葵花籽麼?西瓜子也好吃。再說,我們春季賣了貂皮,拿錢不能直接買些瓜子嗎?”
何田平時沐浴不像易弦那樣一洗洗半天,不過,明天不一樣。易弦特地給她籌辦了一鹹一甜兩樣小零食,竹筒裡裝的是過濾過的甜酒,冰冰的,喝起來甘醴爽口。她泡在浴桶的熱水裡四肢百骸無一不舒暢,再看看阿誰裝紗布的小碟子,把紗布悄悄展開,一看就樂了,紗布是橢圓形,上麵開了三個洞,“哈哈,這是麵膜啊!”
易弦晃晃拳頭,笑道,“當然是因為我跟他們講事理了。”
何田從他變把戲似的一樣一樣往外拿東西時就一向淺笑,“哇,這麼享用啊!”
等她心對勁足洗完了,再塗上本年特製的玫瑰花香味的潤膚霜,穿好衣服,擦乾頭髮,樂嗬嗬提著籃子回到家。
這短短的幾分鐘裡,何田的情感就像坐了過山車,驚奇,高興,打動,酸楚……全攪和在一起了,易弦催她許願時,她吸吸鼻子,“我該許甚麼願呢?”
這麼一享用,何田這澡就洗了好久,還提起爐子上的水壺又加了次熱水。
易弦在何田出去之前早就設想過很多次她會有甚麼反應,是會高興地跳起來,還是會打動地撲他懷裡抱著他臉頰啾啾啾?還是會“哇”一聲,然後傻樂半天?但是如何也冇想到她會嗚嗚地哭起來,哭得小麥都慌了,從桌子下爬出來趴著她的膝蓋,跟她一起嗚嗚嗚地叫。
誰曉得玫瑰酒糟麵膜有甚麼用,但是想必內裡酵素挺多的,聞起來也香香的,何田就撈起來敷在臉上了。
每次去借糧食的時候,何田易弦冇說甚麼刻薄的話, 這兩兄弟還會想, 借個糧罷了, 還要乾活兒還貸, 還要來歲夏天來乾活兒,哼,要不是地窖裡的□□都潮了……
“你當時候說,如果生日冇有家人慶賀,也就不消過了……”易弦接過何田手裡的布巾,給她擦擦眼淚,“你現在有家人了。”
正說著,爐子上的水壺嗚嗚地響了,易弦推推何田,“你清算好,我把水提疇昔,你先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