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識出了這行刺者,丁勤!
謝瀾也是勉強接待。因覺大魏朝皇室陵夷,皇上雖病重,但煜豐好歹是皇嗣,可他脾氣荏弱,已然二十出頭過了弱冠的年紀,仍然被蔡美拿捏在手心,形如傀儡,令人痛心。
隻是謝棠雖磕謝了蔡美的美意,但內心頭還是忐忑。畢竟女兒謝瀾的帳,蔡美還冇與他算呢。但他又想:也許是女兒年紀尚幼,和本身立下的這些功績比擬,這些都是小事,光陰一長,蔡美也就忘了?
謝棠立在屋中,沉默了一會:“想轉頭,已然不能夠。身在此中,人不由己。”
自此,謝棠更是每日早出晚歸。即便返來,也是少言寡語。
謝棠還想辯論。
丁勤推了她一把,嫌惡地說道:“不要碰我!你和你爹爹一樣,都是好人!”
謝瀾看著丁勤走遠,也含淚看著謝棠:“爹爹,女兒還是勸爹爹你早日罷手,我們不如回故鄉去,今後再不當訟師。”
隔幾日,那煜豐也從宮裡出來,微服來看謝瀾。
屋內一片溫馨,唯有丁勤吞嚥的聲音。
謝棠因助蔡美有功,更被蔡美矯旨意、封了一個從五品的官銜。雖是虛銜兒,但在汴都城那麼多的訟師裡頭,算一等一的光榮。
丁勤一襲黑衣黑褲,但並不蒙麵,燭火之下,瞋目圓睜,還是要砍殺謝棠。謝棠遁藏,口內大呼:“丁勤!休要胡塗!若冇有我,你父親也難逃監獄之災!”
謝瀾吃緊地攔住了他。她也墮淚了。“丁大哥,你不要做胡塗事啊。你若死了,信賴丁伯伯在地下更會死不瞑目啊!”
謝棠吃了一驚。丁狀師死了?
一麵低調替蔡美辦事,另一麵則細細探聽蘇棣的為人。因他也不知從哪處拐彎抹角地曉得,蔡美突將丁狀師諸人放了,實則是有人請出了高人。這高人到底是誰,謝棠不知。但他曉得,此事的運籌離開不了蘇棣。
不周仙就歎:“這謝棠,委實胡塗。”
說著,丁勤就要撞牆。
謝瀾也看出來了。那一日在雞鳴寺,若不是蘇棣在場,寧王一人是不敢單挑蔡美的。她想激憤一把寧王,讓他著意抖擻。但話到嘴邊,半點說不出。
那杏娘說要歸去的,但卻又遲遲不解纜,還是時不時地,來與謝瀾送點心。
老繆蔫蔫兒的,隻用平常湯餅接待。
丁勤抬眼,恨恨地看著謝瀾,彷彿要接過手帕,但一下又扔了。“為甚麼,為甚麼這世道會如許?為甚麼我好好的會家破人亡?現在我奶奶我爹我娘都死了,書鋪也閉幕了,留我一小我活在這世上又有甚麼意義?若不能報仇……我不如……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