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時初初喜好一小我,不免會加諸本身的設想,然後便感覺他無一處不順意,光是聽人提及,舌尖喉頭都能泛出絲絲甜美。於她是如此這般,於慕容瓚又何嘗不是呢?
他寫行楷,一豎一鉤,如碎冰搖月,斷玉銷金,落在薄薄的紙箋上,自有一番精美瑰麗。倘若字如其人,倒是真對得起他那副出眾的邊幅,本來妍皮不掩癡骨,前人這話,當真是誠不我欺。
和樓襄比,慕容瓚的城府要深很多,常日裡不會等閒透露後代情長的一麵。但是旁人看不出,卻到底瞞不過蕭禦一雙慧眼。
“這回是真的投我們公主愛好了,不愁能給公主留個好印象。”慧生撫掌悄聲讚道,妙目一轉又有了主張,“早前長公主有話,讓您挑幾個成心機的壽禮,拿去給她過目,那就是它罷,依我看呐,都這麼有誠意了,一準是錯不了的。”
目睹著慕容瓚眉頭漸蹙,他沉吟道,“臣去遼東前,曾做過一段光陰翰林待詔。當時節,皇上經常會前去翰林院聽筵講,臣也是機遇偶合,聽到禦前的人偶爾提起,說到一樁關乎長公主的秘聞。”
固執的人,內心的執念也深,蕭禦曉得勸不動他,想起老王爺慕容永宏曾經評價兒子的話,可以是最快的一杆槍,最利的一把劍,可惜一旦扯上恩德,就是他最大的纏縛,能為之牽絆,亦能為之死亡,頂好是這一輩子都心無掛礙,方能成績一方霸業。
蕭禦笑而不語,曉得他是在成心淡化樓襄的身份感化。還冇娶到身邊,就已經這麼護著了,他微微一哂,禁不住出言提示,“王爺不但願她今後捲進是非,臣能夠瞭解。但王爺也該清楚,打從您決意要求娶,到終究心願實現,樓郡主恐怕已難再獨善其身。”
他笑笑,轉顧蕭禦,目光澄徹無波,“成與不成,皆是我一人之事。我不但願她有任何困擾。一樣的,今後若能得償所願,她也隻會是我慕容瓚結髮的老婆。她不姓賀蘭,我也不會劍指她的母親,更加不會操縱她勒迫任何人,這是我的內心話,我說到做到。”
許謹言唯恐筵席排設不開,便請了長公主示下,議定初二那日單請皇親王公並公主郡主,依著老端方,前廳筵席請官客,園中擺宴請堂客,又命府中侍女趕著將花圃裡幾處錦閣清算出來。
說著叫小丫頭把遼恭王那份賀禮遞上來,是個描金漆繪扇紋錦盒,翻開來看時,裡頭放著一方道君玉印,除此以外,另有一版手抄的北鬥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