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風窗上傳來輕叩聲,賀景瑞一驚,從速抬手翻開了風窗。
白娘自西配房內走出,拿過靠在房廊處的一把大掃帚艱钜的走到內院甬道處。“大奶奶,雪天路滑,丫環婆子不經心,您莫要氣壞了身子。奴替您將這雪漬掃潔淨了您再走。”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這院子裡頭也有院規。”蘇霽華攏袖抬手,手指向內院盝頂處,“你們去圍井口那處跪著,我甚麼時候讓你們起,你們便甚麼時候起。”
管他甚麼君子暴徒,她都要給他拽下來。
“拿銀剪子做甚麼?”羅翰一臉奇特。
蘇霽華眸色奇特的看向羅翰,“表哥,你想說甚麼?”
一臉惴惴的從速將打掃內院的一個小丫環拉扯到了蘇霽華麵前, 管事婆子奉迎的朝蘇霽華道:“大奶奶,就是這小蹄子打掃的內院。”話罷, 管事婆子伸手狠狠掐了一把那小丫環的胳膊。
“是。”梓枬踩著院內雪漬往正屋內去,蘇霽華站在二門處冷眼瞧著西配房處,公然見朱窗處被推開一條縫,直至梓枬進到正屋後才“吱呀”一聲被關緊。
取人頭,如探囊取物。隻放著名號,便能令仇敵聞風喪膽。
所謂風枵是一種杭州的糕點小食。將麪粉滲入,製成小片後以豬油煎烤,起鍋時灑上糖,覆薄薄一層,色白如霜,薄如絲縷,烏黑香脆。
小丫環縮了縮身材, 雖低著腦袋, 但卻一臉不平。
前幾日堆積下來的雪在明天白日裡已溶解, 甬道處濕漉漉的冰著雪漬,並無人清理。
蘇霽華小時,粉雕玉啄的一個奶娃兒,一雙水靈大眼,誰瞧見都要心軟。至此蘇家上至蘇父蘇母,下至粗使丫環婆子,無人不喜,無人不愛,一起嬌養著長大,何如踏進了李家這個肮臟窩。
哈腰將食盒內的雪夜桃花取出用繡帕包裹後繫緊在腰間,蘇霽華挽袖提裙,攀著樓下的風窗就往上去。
“好吃。”蘇霽華嚼著嘴裡的風枵,一臉滿足。
“去將打掃內院的人喚來。”蘇霽華朝身後抱著奶娃娃的梓枬道。
瞧見蘇霽華的麵色,朱婆子一愣, 當即也有些擺臉。“奴婢不知。”
蘇霽華羞瞪他一眼,然後重新拿了一片風枵遞給奶娃娃,“喏,吃吧。”
石磚冷硬,帶著砭骨陰寒的雪漬浸入衣物中,朱婆子被凍得一個顫抖,卻不敢亂動。心中百轉千回的想著如何去大夫人那處好好告上一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今晚就要嚐嚐那賀景瑞到底是真君子,還是偽君子,亦或是……有甚麼彆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