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枬看了一眼那香茶,眉宇間透出一股愁色。

朱婆子是大太太那邊陪嫁過來的房裡人,跟從大太太多年。初時蘇霽華覺得是大太太體貼顧恤,特派了人過來傳授她府內端方,但此時細想來,這朱婆子不過就是大太□□插在她身邊的一隻眼罷了。

“就適值的事,聽梓枬那賤蹄子的話這點心好似還不大好買,是二爺特地尋了人去的。”

“大奶奶,這是二爺托婆子給您捎出去的鬆餅。”梓枬笑盈盈的提動手裡的點心盒子進門,聲音明朗。“奴婢傳聞這鬆餅就屬應天府蓮花橋那處的最好,可見二爺也是費了心的。”

大太太略略掃過一眼,“前幾日剛寄了信,現下又要寄,不過是要幾罐子鬆蘿茶葉,折騰來折騰去的。”話罷,大太太揮手,“寄去吧。”

厚氈覆上,小室歸於沉寂。

拿起一旁的小銅火箸兒撥了撥香爐裡頭的灰,蘇霽華隨便插了幾根香燭,連燃都冇燃,就讓它如許光禿禿的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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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臨死前,蘇霽華才終究看到了那現身的李錦鴻,那副謙虛冒充的模樣,的確恨得蘇霽華巴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

蘇霽華記得清楚,當初她病的短長,獨這二爺日日看望慰勞,當時她雖避嫌卻心中感激,但是不想此人竟存著那般的肮臟心機。

隻她這個癡傻的渾物,還抱著他的牌位嘔心瀝血的謄寫佛經,祈求其安康福態。

那二奶奶心狠手辣,攛掇著老太太和大太太要將她吊死,不但掩了這不堪的名聲,還能換個貞節牌坊,免除本家差役。

蘇霽華伸手,將那牌位拿起,翠綠玉手重撫而過。

這茶名喚鬆蘿,乃大奶奶故鄉之物,每思鄉,大奶奶便喜泡這茶,坐於小室內看著大爺的牌位兀自神傷。

既得了名聲,又拿了好處,還措置了她這個礙眼的人,可謂一舉三得,李家何樂而不為。

高傲奶奶嫁進李家,梓枬便從未見過大奶奶這般慵散模樣,哪一日不是好好的梳洗整麵,將自個兒清算的乾清乾淨生恐惹了大太太不快。

“李錦鴻……”蘇霽華斂眉,神采哀切。

“是。”冬花將信遞還給朱婆子,朱婆子捏著信,似有話要講。

這朱婆子常日裡被蘇霽華禮遇慣了,冷不丁遭了眼,內心頭另有些痛恨,想著怕是好久未敲打,這蘇霽華開端上臉了。

“大奶奶,您是不是身子不利落?奴婢去給您請個大夫瞧瞧吧?”放動手裡的點心盒子,梓枬快步走到榻旁,走的近了,才瞧見蘇霽華身後的那片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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