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夫人漸漸轉過身,目光掃過殷少君身後的胡姨娘,透出一抹厲色,倒是冷冷道:“你倒是來的是時候,不然我便要打發人去請你了!”
話還未問完,又吃緊地否定:“這不成能,她已經斷氣兩三日了,如何能夠再活過來,都已經要出殯了,你們竟然敢來胡扯!”
“劈啪。”香案上的油燈爆了個小小的燈花,驚醒了一旁支著頭打盹的春香,她迷迷濛濛展開眼,打著嗬欠取了銅撥子撥了撥燈芯。
不知是不是隻穿了中衣的原因,殷少君結健結實打了個顫抖:“她活了?!”他想著的不是為何人死還能複活,倒是衛快意如果活過來了,他要如何跟朱家交代,連聘禮都籌辦好了,就等著登門求親了,現在卻要如何辦?
說著又是氣惱,眼眶也紅了:“二爺也是個薄情的,二少奶奶才放手,連停靈都還冇過,他竟然就要籌辦聘禮另娶了,殷府也曾是公侯之家,如許不守禮也不怕叫人笑話。”她用手抹了把滾出來的淚,望著那香霧環繞中的牌位,“二少奶奶自嫁過來,貢獻老夫人,幫著大奶奶籌劃中饋,竟然會落得這麼個了局,叫人好不寒心……”
胡氏驚駭地縮了縮頭,畢竟不敢回絕,也起家換了衣袍,跟著殷少君身後碎步走著。衛快意死而複活的事,她的驚嚇不比殷少君少半點,固然衛氏並不得殷少君和殷老夫人看中,但是畢竟名分上是正室,如果真的叫她曉得了本身做的那些事,隻怕……她想著,不由地後背生涼,腳下步子也亂了,對前麵不遠遙遙掛著燈籠的東配房更加驚駭起來。
胡氏望著神采龐大的殷少君,怯怯地問了一句:“二爺,現在可如何是好?”
殷少君漸漸回過神來,翻身下榻,不等喚丫頭出去服侍,本身取了衣袍吃緊穿上:“你隨我去瞧瞧。”他要看看衛快意是不是真的活了,就算是活了,她也壞不了他的事。
“你說甚麼?!”歇在胡姨娘房裡的殷少君聽了報信,驚得從榻上一下子坐了起來:“你說衛氏她……她活過來了?!”
隻是纔到東配房的垂花門前,就見早有兩頂小轎停在門前,好幾個丫頭上前打起簾子來,下來的恰是殷老夫人和殷府大奶奶何氏。
“誰,誰在那……”春香畢竟年事大些,回過神後,壯著膽量問了一句,聲音卻還是顫著的。
已經是半夜時分,暮秋的夜風更加涼意沁人,殷少君倒是涓滴不覺,他的步子更加快了,神采也更加丟臉了,本來已經坐定的事,隻要比及衛氏七七一過,便能夠把聘禮送去朱家,到時候有了朱家的援助,還怕所想不能成事?但是現在,那清楚已經死得透透的人竟然活過來了,那朱家這門婚事該如何辦?他毫不承諾把眼看就要到手的東西再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