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元祝引著路,帶著兩人彎彎轉轉間,終究來到一間雅室,不大,但內裡精美,擺佈木壁上描畫著細緻的圖騰,花草樹木,飛禽走獸,都被雕鏤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正中心則裱著一副筆跡疏朗通透、氣韻活潑的書法,上書“聽雨軒”三個大字,連絡屋外“淅瀝淅瀝”的雨聲,倒是應情應景。
“好啊,好啊,況伯伯的仙之茗我但是回味無窮呢。巴不得每天都來上那麼幾杯。”況元祝的話讓秦馥玉聽的眉開眼笑。“那我們從速走吧,我都等不及了呢。”她高興地連連催促。
茶壇中的無根水(也就是雨水),開端沸騰了,況元祝放下茶勺,取出一個比剛纔小上數倍的紙包翻開,暴露的是無數纖細的晶瑩狀顆粒,他的手顫抖著,這些顆粒就紛繁跳入沸水當中,這時,水竟然又降到沸點之下,也不知這是些甚麼顆粒,竟有這等服從。如此醞釀了半晌,水再次湧動起來,如地湧弓足,連綴不斷。況元祝等的就是這一刻,抽起一個木瓢,從中間舀出一大勺,灌溉在上品紫沙壺及紫砂杯上,激起陣陣霧氣。他冇有停動手,再次取出一根銀色的頎長棒,逆循環攪動壇中水,待呈現龍捲似的旋渦時,這纔將茶勺中烘乾的茶葉沿著旋渦中間謹慎的抖入,直至全部茶壇規複安靜。就當林源覺得這是最後一道法度時,壇中水再次鼓盪起來,況元祝見狀倒是不動聲色,任由那蒸汽滿盈,直至水沸愈演愈烈,壇身都止不住顫抖,彷彿要被沸水爆裂的那一刹時,況元祝終究脫手了,他手中多出一塊濕布,起出茶壇,行雲流水間就將茶水異化著茶葉儘數沿著壇嘴傾入紫沙壺口當中,將將注滿,竟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可見將此中火候把握至頂峰毫厘的境地。
三人披蓑戴笠,冒著風雨,很快就回到族長府邸。踏上迴廊,自有侍從接過蓑衣蓑笠,看著偌大的一座府邸,林源自有一番體味,和夢中那些雕梁畫棟比擬,麵前的這座府邸固然媲美行宮,但還是冇有可比性,足見此中差異。不過這裡占地甚廣,樓宇浩繁,一股大氣天生,倒是充足表現出一族之長的嚴肅。沐族現在固然式微,但還是因循著陳腐的傳統,實施著家屬家長軌製。族長的嚴肅是必須保持的。值得一提的是,林源發明樓閣所用木料陳色發黑髮沉發暗,明顯年代非常長遠,估摸著起碼也在五百年高低。有了汗青的沉澱,孕育而出的滄桑感,倒也將整座府邸映托的古色古香,氣勢彆樹一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