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菁芬麵色如常,唇邊含笑。看到問綠端了那碗落梅茶來,伸手接過,穩穩地奉到了夏氏麵前。
“阿姑,媳婦也病著,日夜湯藥吃著,”蕭菁芬悄悄抬起袖子掩住兩頰笑渦,單隻暴露一抹如黛蛾眉,“這一看帳本就頭暈,真不曉得要病到哪年哪月去。弟婦能者多勞,就再多幫看幾天唄!轉頭媳婦身子好了,要送弟婦一份大禮呢!”
如同繡上了一朵嬌美的桃花。
“恰是,還不快去?”夏氏瞥了眼問綠,直將她看得身上抖了一抖。
夏氏神采冷然,聲音短促,“你去尋朱媼來。”
全部蔚秀書齋本日便隻剩下溫幼儀一人。
蕭菁芬苗條的手指緊緊按壓在額角,手肘擱在隱囊上,聽到夏氏的話咳嗽了幾聲,曼聲道:“請了,那幾位常常替咱家看病的郎中都請過了。”
溫嫻生著病,返來後就冇有上過課。而溫妍珠又因為改名一事,病倒不起。
夏氏神采急變。
蕭菁芬進上房堪堪行了個禮,夏氏便開門見山道:“三郎的病可有幫他請過郎中?”
“這溫家遲早都是你們的,你弟婦不過是幫你們一時半會的看會家罷了,哪能把對牌一向留在五福堂?本日我做主,你就先把對牌收了,讓你弟婦安放心心腸養胎可好?”夏氏說著話,將小幾上的花瓣一瓣一瓣裝進了錦囊中,兩種香氣驀地間混夾在一起,變成了一股甜甜膩膩的異香味,如有似無地撲入鼻中。
雖是不對勁,夏氏卻隻能無可何如的點了下頭。轉過身,看著那株幾近光禿禿的桃樹,莫名煩躁了起來,揚聲喚問綠,“給我倒碗淨水來……不,把早上我沏好的那一碗落梅茶端來。”
溫幼儀隻感覺一陣天眩地轉!蕭菁芬好好的如何會俄然暈倒?想到這裡,她再也坐不住了,矍但是起。
“小郎比來可好啊?”夏氏冷冷地看著朱媼嫗,問道。
教起她來也是極其用心。
接辦?
“隻是你弟婦這月就要生了,你忍心讓她一個妊婦服侍一大師子長幼吃喝拉撒嗎?”夏氏說著話站了起來,走到上房屋角一叢桃花前站定了身形。
……
看到蕭菁芬的身影分開,夏氏神采快速一變,恨恨地抬腳,將麵前的小幾踢了個底朝天。幾上那碗才喝了兩口的落梅茶“哐當”碎了一地,茶水濺到葦蓆上,感化出一片奇形怪狀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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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斑點?”夏氏自言自語,滿麵不成置信,“如何能夠?不過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