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溫幼儀方纔被眾婢女奉侍著盥漱結束,居室木門便被人悄悄推開。隨即聞得一陣暗香沁鼻,倒是有人端著幾盆鮮花走進室內。
整整一夜,蕭菁芬冇有返來。隻是派平嫗過來喚陳氏等人前去奉侍,又問了問溫長蘅和孩子們可安好,便再無訊息。溫長蘅曉得宣城公主和蕭菁芬的豪情,倒冇甚麼,不但不怒反而替老婆與舊友相逢而歡樂。
如此汲引一個小妾為哪般?莫非他不曉得,如果惹得蕭紇大怒,恐會逼著蕭菁芬與他和離。
怪不得媼不要,本來不是真金!想到這裡,小童臉上也不滿起來。
“……但不知我那兒媳現在那邊?但是在公主府內院?如果公主得閒,可否容老身前去拜見?”夏氏攏了攏鬢邊白髮,狀若偶然地問道。
“甚麼?”宣城公主神采大變,蹭地一下站起家來,“好個堅子,竟然敢如此羞侮王蕭劉三氏,莫非欺你孃家無人?”
公主府內院。
半芹橫移了一步,笑著道:“豈敢受姑子和小郎的禮?怪不得彆人都說姑子有智伯之稱,最善禮待彆人,本日一見,果不其然。”
她當年也是看著溫長蘅溫文爾雅,有士人風采,才應了蕭紇和王氏的拜托替蕭菁芬說媒,那裡想到他竟會如此胡塗。
蕭菁芬醉眼迷濛地倒在宣城公主身邊熟睡,麵上猶有淚痕。
“你說甚?一個豪門庶族的小妾也敢爬到你的頭上?你就如許忍了?冇劈麵啐歸去?”宣城公主隻聽得心口一顫,忍不住扳起了蕭菁芬的肩膀。
溫幼儀驚詫,冇想到她的名聲已然傳到太守府中了?但是更令她驚詫的倒是,半芹這個小小的侍婢,竟然曉得智伯是誰。由此可見,這公主府中非論是侍婢還是下人,皆不成小覷。
老嫗見到她探聽內院的事情,略怔了怔,然後恭恭敬敬地答:“老奴不知,老奴隻是送朝食的,進不得內院……”
更何況,這公主府中一夜輕歌曼舞、燈火透明,誰能曉得夜裡做了甚麼事?
直到宣城公主派一名老嫗來給她送吃食,她才規複了普通。
“此次來插手阿姊的送春宴,那小妾的女兒也一併跟來了。”蕭菁芬心中悲苦,執起麵前黃柏木箭腿食案上的酒爵,一飲而儘。
看著那老嫗臨出院門時撇得高高的唇,溫嫻的眉頭幾近擰成川字。
溫嫻急到手足無措。
倆人一個說,一個聽,竟過了大半個時候,間中夏氏的婢女問綠來請了兩次,皆被南嫗派人堵在門外,不得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