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蹙了蹙眉,低聲道:“兒媳感覺此事不宜過急,比及浩昌他們脫了孝,我們辦一個賞花宴,把那些夫人和主母們都請到府裡。如果有適齡的合適的,我們就多留意幾眼。阿姑你也曉得,此次一亂,不知折出來了多少公子……”
這定是外祖母王氏的意義。
“那院那幾個呢?”王氏呶了呶嘴,臉帶不屑。
王氏避而不答,語氣卻更加含混起來,“孩子們還小,實在也不急。現在拙之傷成如許,好歹也得等他身材好了……另有錢塘,也該派人疇昔送信……”
隻怕留在府裡的女兒和外甥女,早已經冇命了。
她不是因為溫幼儀的錢和那甚麼神仙洞府纔想留下這個外甥女,實在是她看著溫幼儀從小長大,愛極了這個孩子。
“說到底也是老天開眼,那周尚之和周坦之也不知如何回事,身上巨癢非常,但是表麵上又看不出來,請了三四個醫士來也看不好。”謝婉說著輕笑了起來,“兒媳傳聞,那兄弟倆人身上都抓爛了。”
王氏悔怨不迭,當初就該先替溫幼儀定一門婚事。
折出來多少公子,就多出來了多少個未嫁而寡的姑子。
王氏就提及了溫幼儀和蕭若眉,“這孩子一年年事數大了,又過了及笄之年,但是這畢生倒是冇有下落……”一提到她們,王氏的笑容像湖水般的溫馨安閒,又帶著寵溺。
溫幼儀笑笑冇說話,隻是殷勤地端了一碗綠豆湯給祖母。
連王僧達都退了半步。
隻見她穿戴一身淡粉色輕衫,頭上的雙丫螺髻冇有任何多餘的金飾,隻是在螺髻處綁了兩串珍珠,珍珠的水潤光芒映著她嬌俏的笑容,說不出來的明豔動聽。
“你是如何想的?”王氏問道。
說著話,她令人給謝婉盛了一碗冰鎮過的綠豆湯。
好不輕易回到建康,她的瓠兒又被人盯上了……
聽婆婆提及孩子的婚事,謝婉也感喟起來。
她的孃親也在此次姚府大亂中歸天,全部謝氏掛滿了白綾。
她的語句雖是含混不清,但是謝婉倒是聽明白了。
第二日,再看到溫幼儀時,眸子裡就帶了與以往分歧的體貼。
祖母早亡,繼祖母又心存害他們之心。
每日聽到兩個兒子在她耳邊讚妍媸兒的記性好,隻讀一兩遍就能跟著背誦,她就戀慕的不得了。
“就說要照顧你阿耶,走不開。你阿耶病重,滿建康無人不知。如果你們現在就入了宮,反而會被人嘲笑,那裡有丈夫阿耶病重,老婆女兒卻入宮的事理?回絕入宮,纔是上策。”姚思謙思忖了一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