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的性子柔嫩,隻顧本身轉頭垂淚,倘若不是我去扣問,大奶奶還不曉得要把這委曲瞞到甚麼時候呢!”
寶儀幾個女人家更不好去闖院子,奶奶您說這事兒窩心不窩心?”
梁實家的一聽花寒筠這話,忙收住了哭聲,道:“哎呦,奶奶,現在誰敢惹這肮臟貨?老太太前次動了肝火,您親身調教的兩個丫頭現在還在內裡莊子裡不能回呢!
“這個狗肮臟貨,還真是世故似猴兒!誰說他是又癡又蠢的憨貨來的?他這是拿著我們張家的銀子,拉攏張家主子們的心呢!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花寒筠氣得臉都綠了。
張家內宅,每一處院落都有一個高雅的名字,比如浩哥兒張浩然的小院,名為“琅嬛水榭”,大女人張寶儀的小院,名為“荷香園”,而二奶奶花寒筠則住在“秋桂園”。
梁實家的約莫三十出頭,前次因為陸錚的事兒捱了老太太的板子,剛剛纔好利索,倒是落下了一點病根,走路的時候,腿腳像是有點轉不過彎兒,有一點點瘸。
花寒筠臉上閃現出暴怒之色,她豁然站起家來將桌上的一枚青花梅瓶舉起來狠狠的摔在地上,隻聽到“咣噹”一聲,梅瓶摔成了七八瓣兒,嚇得翠紅和梁實家的站起家來,臉都白了。
花寒筠麵龐稍霽,眉宇也未見伸展。
花寒筠發怒了,內裡的婆子和丫頭們一個個都嚇得神采慘白,獨翠紅臉上笑容不減,道:“奶奶,您這裡又打翻醋罈子了!哎,您也不想想,那瘦西湖和新河的畫舫院子,那可都是銷金窟呢!
浩哥兒但是老祖宗的心頭肉啊,這孩兒又是個癡憨貨,把那影兒當作了命根子,也不知那丫頭有甚麼好的?在老太太身邊的時候,那股子犯衝的勁兒就惹人厭,長幼尊卑都不分了,主子騎到主子的頭上去了。
“二爺還冇返來?”
“梁實家的,你管著這麼大一個西園,就冇有一個彆例麼?”
花寒筠感喟,翠紅道:“二奶奶您的苦有多少人曉得哦!為了這個家,您操碎了心,就說這件事兒吧,您也是遂老祖宗的心願辦事兒,誰曾想鬨成了這個結局哦!”
哎,誰曾想這貨看上去癡傻,骨子裡世故奸滑得很,他就高臥西角院裡,任罵任堵,就當一縮頭烏龜,浩哥兒要砸西角園,那又是千萬使不得的!
花寒筠用手悄悄拍了拍翠紅的小臉,道:“你這丫頭算我冇白疼你一場!這件事說一千,道一萬,都怪那陸家錚哥兒,對了,這個肮臟貨比來在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