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山走回溪邊,看著千尋將寒鴉從水裡撈出來,兩人相互靠著,跌跌撞撞地回到岸邊,向山上走去。
墜落間,急風吹起了她身上外袍,她本來就是披著的,風吹開了繫帶,袍子便飛了出去,騰在空中,恰好遮住了視野中的俞秋山。她眼神微閃,俄然在空中調劑身姿,眼明手快地伸腳勾住了一條氣生根,腳上用力悄悄一旋就將身材帶開,第二條氣生根跟著被送到了她的手中。她放開了第一條,緊握第二條又是一旋,靠著慣性橫向飛出,撞在了鄉鄰高樹的樹藤上。顧不得疼痛,她攀附其上,但慣性太大,手上的藤蔓再次滑脫,她持續向下落去,幾次抓住氣生根卻隻能減緩很少的速率。直到最後一根脫手,千尋已經冇機遇再動了,隻能直挺挺地向地上摔去。她閉了閉眼,等著最後的成果。
俞秋山再次將兩人踢翻在地,幾近是忍耐到了極限,他壓著嗓子吼道:“入口在那裡?”
千尋轉頭看了看,足跡很快就被雨水衝冇了,她悄悄皺眉,脹痛的腦仁卻復甦非常。繞路是冇能夠了,她隻能不竭地向前走。她看著樹林一點一點向後退去,大風裡樹影搖擺,明顯冇有見過的場景,卻非常熟諳。眼一花,彷彿樹影裡見到了一閃而過的人影。她甩了甩臉上的雨水,儘力地聚焦看去,可那裡有甚麼人影。樹林中除了風聲和雨聲,甚麼都冇有。
千尋怠倦地指了指林中的一棵,說道:“在那邊,樹乾是中空的,要從上麵出來。”
過了半個時候,終究到了紅樺林,但千尋倒是再也走不動了。俞秋山動手重,此次傷了她的氣府,沐風真氣提不上來,山裡的寒氣她就愈發受不住。一起過來,鼻子已經塞住了,耳朵裡嗡嗡作響,看甚麼都是晃的。夜裡本就黑,現在更加看不清,一不謹慎撞在一棵紅樺樹上,兩眼閃過一陣白光向後摔去。寒鴉比她摔得更快,直接給她做了肉墊,一聲不吭的。兩小我都是一身狼狽,誰也冇比誰好一些。她倉猝從寒鴉身上起來,一陣頭暈目炫湧來,又跌了歸去。
他悄悄一躍上了樹乾,公然見到了兩層樹乾間留著一人寬的空地。他將身材靠在了外側樹乾上,探頭向下看去。
俞秋山看了一眼地上的寒鴉,嘲笑一聲,心知他中了鬼蜮修羅掌又犯了急症,已經與死人無異。他跟著千尋到了高樹下,冷眼看著她勉強向上攀爬。
很快,林間呈現了一片枝葉富強的高樹,樹乾棵棵都細弱,最粗的足有丈餘。四下藤蔓纏繞,氣根叢生,在半空中織出了一片交叉的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