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燭光驀地亮起,房間四壁落下了厚厚的幕布,敞亮的天光從四個方向投了出去,連頂上也亮了起來。千尋昂首去看,隻見兩層多高的房間中心竟是全部鏤空的,向上能夠看到內裡的天空,向下卻一通到底,竟然有近十層樓那麼深,整幢樓就像是座插上天底的寶塔,每一層都排著數不清的書架。
蜃樓的每一層都有很多書架,每個書架上都整整齊齊地堆滿了大小不一的卷宗,上麵隻標了編號,也不知如何分類。千尋邊看邊問道:“那要如何才氣找到彆的蜃樓呢?”
就在千尋怔愣之際,一人自地下的樓梯走了上來,向千尋恭敬行了一禮,笑道:“客人是第一次來蜃樓吧?鄙人姓古,是這裡的管事。客人有任何需求,但請叮嚀。”
等看過一遍後,該用的藥材種類還都齊備,些許量不敷的,掌櫃的立即遣了人去鄰鎮調貨。千尋坐在廊下一邊喝茶,一邊看伴計交來回回忙活,那捧紙筆的還站在她身邊,記取配藥的挨次。她看了會兒馳驅的人,俄然問道:“這裡的銀葉苜蓿另有多少?”
“這就好了?”千尋問道。
古先生答道:“客人方纔出去時,可見到了蜃樓的牌匾和舉香爐的石獅子?”千尋點點頭。他接著道:“見到這二者的處所,便有蜃樓。客人隻要焚香祈告,便能找到入口。”
“是。”古先生微微點頭,又問道:“敢問客人本日前來,是想行明問還是暗問?”
千尋忽想到方纔的舊書鋪,奇道:“為何方纔進門還是個古玩般的書鋪,再進門就變成蜃樓了。”
李隨豫忙忍了笑,指了指她還捏在手中的香,說道:“我分歧你虛言,不信你嚐嚐。”
那老頭的打盹非常固執,千尋反覆了兩遍,也未能將他喚醒。千尋皺了皺眉,彷彿聽到了李隨豫在門口悶悶地笑,她伸脫手去推了推那老頭,加了幾分離勁纔將他喚醒。那老頭抬開端來揉揉眼睛,開口時嗓音像是被人掐了脖子的公鴨,他問道:“哦,這位小公子,想買些甚麼?”
千尋笑道:“愁予先生不但善畫,對部屬也甚是體貼。”
千尋扯了扯嘴角,道:“你小師叔剛纔還在,轉眼就不見了,說不準下一刻就站你身後了。”
邈邈聽了微微一愣,隨即低了頭站在那邊。此時李隨豫正巧從內裡返來,說要帶千尋去街上逛逛。千尋拍了拍邈邈的手臂,說道:“我另有事,過兩天返來。”
荀三七嘿嘿一笑,立即被繁忙的伴計叫去幫手。也許是兩人混熟了,邈邈不如何怕他了,隻是在他插嘴的時候,偶爾暴露些無法的神采。千尋立即調笑道:“冇想到他這麼喜好你,兩次返來都見到他圍著你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