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帶你們去街上逛逛的,誰知歸去的時候,你們已經出來了。”李隨豫笑著替千尋倒了杯酒,又給阿淩添了半杯,說道:“流霜居的桂花釀遠近聞名,提早半年預訂才得兩壺,也不醉人,長幼皆宜。”
李隨豫微微一笑,道:“姓李,字隨豫。”
是以,自午後,千尋待在屋裡就冇有出來過。直到傍晚,才被倉促忙忙跑來的阿淩拖了出來。她隨便地彆了雙手,慢吞吞地跟在阿淩身後,漫不經心腸看著彩旌飄展各色店鋪。
千尋答道:“這天然是再好不過了。隻是你也要進山?”
說著,他又看了看默不出聲的千尋,忽伸脫手去一揉她頭髮,罵道:“臭小子,打扮成這鬼模樣就當我認不出來了嗎?”
桑丘樂嗬嗬地上了樓,也不管掌櫃給他帶路,徑直去了李隨豫那兒,一進門就往桌邊一坐。掌櫃的追來,見李隨豫並無不悅,便倉猝讓人送了酒水醬肉出去。
當夜,千尋三人被李隨豫安設在了虞州城回春堂的後院配房。千尋本想住店,卻聽李隨豫說了一句“上山采藥時,阿淩何人照顧?”,終是同意住到回春堂。
阿淩跑來,央她帶著上街,說是要看雜耍。千尋瞅著毒日頭,隻懨懨地嗯了聲,回身就讓伴計帶他上街。等人走了,她才走到後院牆邊的一顆刺槐下,昂首向著樹上說道:“勞煩懦夫跟著阿淩吧。”
對千尋而言,中秋並不是甚麼特彆的日子。白謖帶著她天南地北地跑,趕上中秋時,五次裡幾近有四次都在荒無火食的處所窩著,偶爾有機遇晤到燈會時,千尋也隻是推說街上人多路難行,還不如找個處所矇頭睡大覺。這一點倒是很得白謖的讚美,他本身就是個懶惰的人,逢年過節也記不清日子,偶然候鼓起了也會到城裡湊一湊熱烈,可就算看了煙花喝了酒,也一定清楚當天該慶賀些甚麼。
千尋輕啜一口,瞬時滿口清洌,桂香清甜,不由讚道:“果然不錯。”再看桌上放著的螃蟹,隻覺食指大動。拈起一隻來去殼剔肉,一旁的蟹八件也未用全,已堆起了一蟹殼的白肉。她喜滋滋地撒了點薑末,淋上一匙黑醋,正要往嘴裡送,卻見阿淩手裡的螃蟹隻剩下了個圓圓的身材,蟹腳七零八落地掉在桌上,他還用力地掰著背殼,竟是一點也對於不來的模樣。暗歎一聲,她將手裡一蟹殼的肉送到了阿淩麵前,拈起那隻被他各式□□的蟹身,重新去殼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