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隨豫上前一步,向他疊手一禮,道:“鄙人姓李,字隨豫。有幸熟諳蕭兄。”
“蕭公子客氣了。”千尋麵上一笑,心下卻腹誹他過分謹慎。口上說本身於天門派門人有恩,倒是他出麵來報恩。說是有求便可去找他,卻隻答允極力而為。嗬,如此滴水不漏的人,做一派的大弟子倒是相稱穩妥,隻是今後若還要和他打交道,倒是不能將他當作“利落人”的。
千尋微愣,被他拉出了堆棧,在一處僻靜的角落停下。劉藥師麵上有些嚴厲,開口問道:“你師父是誰?誰教你的那套引流聚毒的針法?”
千尋笑著任他打量,側身向麵前的蕭寧淵點了點頭,道:“蕭公子,貴師弟可好些了?”
阿淩卻指了指桌上那條魚道:“但是店裡的伴計說,這魚是才捉來的,客人來了都要嘗的。”正在此時,他的肚子裡響起了“咕”的一聲。阿淩的一張小臉刹時漲得通紅,閉了嘴將頭彆開。
李隨豫請的飯局,嚴格來講,並不算飯局。日漸正中,暑期上頭。兩人便在涼亭頂用了些家常的小菜。亭外流淌著野生挖鑿的小渠,沾了些水汽,倒也有些涼意。小亭四周掛著通風的青竹簾子,繪了墨竹,取些清幽之意。
李隨豫見到千尋,走到她麵前,輕聲說道:“我們約了明日解纜。蕭兄的師弟有傷在身,也需求坐車,我邀他們隨我們一起走。”
千尋卻站起了身,走到了放著幾包藥材的幾案邊,說道:“你們倆漸漸吃,吃飽一些,等會兒還需喝藥。”說完,她就提著藥出去了。
劉藥師忽一把抓住了千尋,沉聲道:“小娃娃,你且隨我來。”
邈邈本來含笑的眼忽地一怔,向千尋看去,又將眼移開,微微一點頭,用勺子吃了起來。劈麵阿淩見了,卻瞪起眼來,幽怨得像是彆人搶了他的飯菜。
千尋垂眸笑得歡暢,就是不接話。劉藥師吹了吹鬍子,一回身就走回堆棧,剛好遇見李隨豫和蕭寧淵兩人相談正歡地從內裡出來。
千尋獵奇地看了看他手中的茶盞,有些獵奇他並未提出喝酒,卻也給本身籌辦了茶盞。她抬手去揭本身的茶蓋,卻見內裡飄著些野菊甘草,茶色紅潤。她心中一笑,心想到底是開藥鋪的,連用飯用茶都不離攝生之道。
千尋看著李隨豫分開,回身走回堆棧,路過蕭寧淵麵前時隻點了點頭,快步上了樓梯,並未重視到他有話要說的神情。
用完飯,李隨豫還想請她去書房坐一坐。千尋看了看日頭,無法笑道:“再不歸去,隻怕阿淩要急了。”說著便要告彆,李隨豫卻說要送她回堆棧。千尋眯眼看了看天上的雲朵,答道:“走一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