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真想聽,你就陪她解解悶。她在病中,表情不免煩躁些。”
辛十三不說話,其他會老也不搭腔。嚴三金這剃頭擔子一頭熱的證詞,便冇了甚麼力道。嚴三金非常焦急,向著李隨豫道:“這……我說小侯爺,要不你便當著崔大人的麵,再把我嚴家的賬冊默一遍。好讓他們信賴,你當真是個過目不忘的天賦!”
裴東臨接著哭道:“啊,我不管,你可不能這麼對我!萬事好籌議的,最多我紆尊降貴,在這兒給你那心肝寶貝煎藥端茶,照顧到她活蹦亂跳了為止!我家那些個靈芝人蔘燕窩魚翅的,也隨便她吃,吃多少都行,保管養得白白胖胖地還你!如何?如何?”
李隨豫道:“孫會老稍安勿躁。備用的賬冊放在其他幾處庫房裡,那些庫房隻要我母親曉得。大火以後她便犯了急病,冇來得及同崔大人言明,本侯也是昨日才曉得的。這不,我見孫會老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個像樣的賬冊來,便從母親那兒求了備用的賬冊,送給崔大人過目。”
李隨豫這話一出,在場的卞雍等人紛繁搖起了頭,麵麵相覷地不知崔佑鬨的是哪出。他們方纔確切看過了賬簿,雖不知李隨豫是如安在這麼短時候內,一字不落地湊齊了帳本,可內容畢竟不假。
裴東臨歎了口氣,心道此人可真難哄。他還惦記取李隨豫說要燒他酒窖的事,隻好硬著頭皮問道:“也不曉得這海棠仙子現下如何,睡了一日可精力些了?隨豫,我方纔在門外聞聲啦,她說話中氣足了很多,該當是無礙了吧?嗐,這醉酒的事,我打十歲起就已不當回事了,睡一覺,喝碗醒酒湯,也就好了。你說是吧?”
李隨豫看了看孫昊,忽淡淡一笑,道:“確切與孫會老送來的賬冊有些分歧。說來,此事尚未與孫會老說,本日一早你讓孫二搬來的那些個賬簿,記的是客歲三月至六月同前年十月至年底的流水。我想也許是孫會老朱紫事忙,弄錯了賬簿,便著人前去我侯府的庫房,搬了備用的年冊來,交與崔大人。”
崔佑忽舉起聖旨,展開卷軸。堂下世人見狀,立即跪伏於地。
李隨豫這話說得淡然,卻讓崔佑一口氣憋在了胸口。他當然曉得,李隨豫的這番話不過是抵賴,可就是拿不出真憑實據來辯駁。加上卓紅葉抵死不認,現在任誰都說不清這真假帳本的事了。
李隨豫抬眼往賬簿上一掃而過,道:“確有此事,原是我承諾崔大人的,三日內將燒燬的賬冊重新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