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紈絝壓著骰盅,賊兮兮地瞧著周遭的世人,正要揭開蓋子時,忽聽亭榭上頭一女子喝道:“且慢,我賭圍骰。”

世人玩得歡了,也不忘向著天井中高台上翩翩起舞的伎伶喝幾聲彩,或是拋上些貴重的纏頭,好不熱烈。

念奴心想,這碧玉簪子恐怕真是有去無回了。

裴東臨引著千尋進了酒宴,揀了一處臨水的亭榭落座。

那紈絝手上一頓,循聲昂首望去,道:“喲,這位女人,圍骰賠率但是大了去了,卻不知你有何賭注?”

“可不是,這酒的好處便是不上頭,壞處就是不醉人,女人家喝來倒是非常舒暢。”裴東臨笑著替千尋滿上酒,歪靠在了一隻軟墊上,斜眼瞧了瞧那邊水榭裡被鶯鶯燕燕擁著的世人,咋舌道:“我瞧我也是多操心了,覺得他本日表情不佳,是因為同你拌嘴了,這才寫信鼓動他去將你找來。現在看來卻也不是如此,明顯你都來看他了,他還鋸著張嘴,擺神采給誰看呢!”

裴東臨卻站了起來,甩著扇子靠在亭榭邊上,向著那紈絝道:“若贏了,便是通吃,這賭桌上的賭注便都歸我們了。方猴子,開吧,我也想瞧瞧這圍骰準不準。”

台上歌舞又換,琵琶一轉和上了笙簫。裴東臨歪頭看著底下亂糟糟下注的世人,另有方家公子聒噪地叫喊著“買定離手”。這群公子哥歡娛地貼在一處,混不似在梁州城大街上能瞧見的斯文模樣。一向嚷了好一會兒,管骰子的那位紈絝才使出了吃奶的勁道晃起了手上的骰盅,劈劈啪啪的撞擊聲非常清脆。

亭榭之下是個小池,小池的水麵冒著熱氣,池子的邊沿還通著兩三條水溝,在這天井裡彎彎繞繞。一眾打扮得油頭粉麵的公子哥們,便東倒西斜地歪坐在水溝邊上,幾個圍一堆地玩著各色的遊戲,投壺的、推牌九的、吟詩作對的,應有儘有。因有了這滿院子的湯泉,即便穿戴單衣也不感覺冷。

千尋搖了點頭,兩眼掃向底下的一處賭桌,道:“賭寶這等遊戲,也就桑丘喜好,冇甚麼可看的。”

裴東臨說罷,千尋果見那穿了桃紅衫子的念奴自水榭中出來,手裡還拿著支碧玉簪子。她一起擠到賭桌旁,也不知同那幾個公子哥說了些甚麼,手上的簪子便放到畫了格子賭桌上,像是鄙人注。等放妥了賭注後,她便轉頭看向了亭榭中的李隨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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