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獄卒一邊盤點著牢房裡的人頭,一邊問道:“頭兒,我瞧那門鎖還是好的,那妞兒八成是懼罪他殺了。”
陰暗的走道一角,一支將要燃儘的迷香頂上火光一閃,落下幾點微不成見的香灰。走道連著的閘門外忽響起了短促的腳步聲,油燈的光芒自閘門外的石壁上折射進了走道的一頭,光芒快速變亮,隨即人也到了。
纔出閘門,立即便有破風之聲響起,一把大刀迎著她脖頸砍下,刀風雄勁帶著雷霆之勢。千尋心中一驚,不及去看刀勢便已本能地後翻下腰一躍,貼著空中堪堪避過這一斬,隨即臉頰火辣辣地疼了起來,一道纖細的血線自眼睛下方破開留下,竟是被刀風中的真氣割傷了。
可這片鬆林不大,這一隊獄卒卻有五六人,往這林子裡一逛,那裡另有甚麼死角。可見林子是不能待了,她得想體例避著點退出去。
獄卒頭子聽了,天然曉得這幾人是怕真的和妙手對上。他嘲笑一聲道:“怕甚麼?老子堂堂桐山派弟子,師承莊氏雙俠座下首席大弟子郝仁義,十三年出師。就算是江湖中人見了老子,也得他奶奶的尊稱一聲大俠,豈能怕個畏首畏尾的賊人!都看細心了!要真讓你們找著那混賬東西,還輪不到你們脫手!”
她心中一邊怒罵莊建義莊建遠這兩個衣冠禽獸,收個門徒名叫“好仁義”,鬼曉得內心藏了多少肮臟東西。麵前這個徒孫更是討厭,聽他呼吸不像是內力深厚的模樣,十三年練成了這個模樣出師,也不知是冒名頂替的還是被掃地出門的。
另一人啐了口唾沫道:“呸!日日都不讓人好過,整日裡就曉得弄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來。我看他是想建功想瘋了!他是嫌我們梁州城的廟太小,供不起他這尊京裡來的大神。他還覺得立了功便能歸去哩!”
此時千尋倒是貼伏在烏黑一片的石頂上,方纔那幾名獄卒發明莫孃的屍身紛繁集合疇昔,恰是她溜出閘門的最好機會。哪知阿誰獄卒頭子警悟,當機立斷封了門,將她也關在了內裡。幸虧她身上裹了件玄色大氅,此時正將她保護在了黑暗中。
周彬想了想,道:“此人的確是桐山派的弟子,曾在京中做過禦前侍衛,為人剛愎自用卻也有些智謀,因些啟事纔到了此處,恐怕不好矇混。蘇女人將這大氅脫下給周彬吧,主子交代過,如有朝一日不謹慎招惹了這一名,須得留點線索給他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