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昊在一旁覷著幾人,正籌算上前酬酢幾句,卻見崔佑麵上帶著慍色,一出院子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孫昊說著說著,整小我從椅子上軟了下去,一頭歪在了把手上,竟深深淺淺地打起了鼾來。
卻聽“吱呀”一聲,院裡的屋門開了,從內裡走出幾小我來,竟是崔佑同他的那幾個保護,讓老劉一起送出了院門。
孫昊本不想來裴欒義的店中同崔佑喝酒,何如這花間晚照已是梁州城中最好的一家酒樓,申明在外,即便是常居都城的崔佑也早有耳聞。如此,孫昊便也不急於改換處所了,說到底,如果在老裴家的酒樓談事,倒也有點正大光亮的意味在內裡。
孫昊看著崔佑,又是一聲笑,道:“錢掙得再多,都得在年底分出個四分利來繳年貢,你當他們傻啊!”
孫昊吧唧吧唧地又啜了杯酒下肚,眼神有些迷離起來,他看了看崔佑的臉,俄然哈哈一笑,晃了晃手掌,道:“崔大人,那女人說的話,你也信!這帳本啊,學問大著呢!你瞧瞧,辛十三管著南北的地盤礦山買賣,卓老頭管著天下的糧食和茶鹽買賣,卞家把水運看得死緊,裴老闆把絲綢布莊和酒樓的買賣做得風生水起,最不濟的阿誰嚴三金嚴老爺,賣賣文房四寶,寫寫書冊,也不缺有錢人來買。哪一個不是肥的流油的買賣?就說那高裕侯府吧,單單是寶瑞軒的錢莊,就能叫銅錢本身生錢。”
崔佑見他已經睡熟了,便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口,招手叫來一名禁衛軍保護,悄聲道:“你們守在這裡,找一小我跟我去高裕侯府前麵的庫房。此事不能張揚,一會兒如有人問起來,就說我還和孫大人在內裡喝酒。”
兩人各自懷了心機,是以喝的時候都真真假假地留了餘地,口中的稱呼卻熱絡了起來。
說罷,孫昊回身沿著石板路走了,留下了麵色陰沉的老劉,一向看著孫昊走遠了,才狠狠地衝他走的方向啐了一口。
管家老劉一見是孫昊,微不成見地皺了皺眉,道:“夫人好不輕易醒來半晌,一向同崔大人談著公事,老仆尚且不及通報。”
孫昊麵上帶了些酡紅,仰脖子灌下杯酒液,抬手抹了抹嘴,長歎一聲道:“崔兄謬讚了,謬讚了。這天下糧倉裡,孫昊是資格最淺的,名聲倒是最臭的,那裡談得上豪傑二字。崔兄這話今後還是莫要再提,如果叫商會裡的其他幾位聞聲了,還不笑掉了大牙去。”
“甚麼?”崔佑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