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現在她已經不是一小我了。
說著,千尋從袖中抽出張信紙塞入竹筒,重新綁在了阿雪的腿上。阿雪歪了腦袋看著桌上的燕窩粥,收了翅膀立在桌上卻不走。
千尋因前一夜睡的晚,乾脆在床上賴到了晌午,纔不情不肯地起家,將在門外等了大半日的周楓放了出去。
她邊走邊想著李隨豫,感覺本身前所未有的馳念他。這類牽掛彷彿遠比虛無縹緲的那些要更輕易瞭解,因為隻要一想到再也見不到李隨豫的臉,再也聽不到他說話時低低的聲音,另有他身上老是暖洋洋的溫度,千尋就感覺內心疼得像是被人揪了起來。
正因為感覺疼,才愈發感覺他貴重。
或許事情另有轉機。千尋閉上眼,極力回想著阿誰隻在夢中見過的黑匣山、烏黑一片的甬道、殺氣騰騰的餓狼,另有冰冷的湖水、慘白的鬼臉,另有阿誰穿戴黑衣舞劍、自稱是銀河的少年。千尋用力捏了捏冰冷的手指,發狠似的展開眼。若她盤算了主張要去查個究竟,那不管夢中多麼不堪的影象片段,她都能接受。固然白謖叫她放下,可他也說過,如果因為放不下卻要強放,反惹心中鬱結,便與他的本意背道而馳了。既然這個結釦已經有了鬆動的跡象,那起碼在她有生之年,極力去解開,便也算是全了本身的一番渴求。
千尋聽著他出了掃雪廬,也從桌邊站起家,走到窗前推開窗。冷冽的氛圍劈麵而來,卻清爽極了。她放眼看著院中披雪的小竹林,恍忽有種回到了虞州城的錯覺。她淡淡一笑,屈指放在口中一吹。立即有一隻通體烏黑的海東青自簷上飛落,輕巧地躥入窗戶,落到桌上。
千尋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麵上規複了昔日的笑意,向著周彬說道:“哈哈,幸虧你來找我,剛纔睡不著就出來逛逛,現在倒是困了。可惜眼睛不好使,迷了方向,你給我引個路回掃雪廬吧。”
趙清商見她眼睛紅紅的,倉猝抬手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漬,問道:“在說我的事,你如何這般悲傷?”
千尋看了竹筒中的信紙,又翻看了袋子裡的幾隻藥瓶,轉頭摸了摸海東青的腦袋,笑道:“阿雪,這下你可立了大功。不過我這裡另有一封信,你得儘快送去給我師父。”
“你先鬆開我。”趙清商聲音愈發溫和,他安撫似的將千尋拉到了身邊,道:“我是晉永樂王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最後一個。我出世的那天,母妃聽聞父王罹難的凶信,幾乎難產,厥後便身材一向不好,冇幾年便過世了。那些年也多虧白叔顧問我們母子,我因是早產,天賦出缺,一向很不好贍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