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昊說罷,世人一時沉默。雖說此人做派霸道,可這番話說得也不無事理。
“啪”的一聲脆響驟起,姚羲和似忍無可忍,一手拍翻了小幾上的茶盞,怒道:“如何擔不起了?你孫叔還指著你複興天下糧倉,你若擔不起這大任,他都抱著取而代之的心機了!”
這話一出,連孫昊都聽出姚羲和在指桑罵槐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即使她姚羲和有些手腕,支撐著天下糧倉走到本日,可她還是比不過李守仁的天縱英才,商會之下利潤漸薄,民氣渙散。孫昊這口冇遮攔之人,說得話雖氣人,但也並非滿是虛言。姚羲和即便聽得氣血上頭,卻也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這一下看在孫昊的眼裡,便是李隨豫在向姚羲和要求唆使。他嗤笑一聲,道:“小梁侯,你也老邁不小了,肩膀該硬的時候就得硬,都二十四五的人了,還他媽畏畏縮縮不管事。要不想乾了你趁早說,彆坑我們呐!”
孫昊聽了突然發笑,兩臂抱在胸前,傲然道:“那可說不準,當初她姓姚的冇出來,我姓孫的就會出來主持大局。”他又轉頭衝那人揚了揚下巴,嗤笑道:“嚴三金嚴老爺,你幫著這娘們說話,當我不曉得是如何回事?你那寶貝兒子上個月偷偷跑去從戎,你求她把兒子給弄了返來,怕是內心正感激著吧?我孫昊但是做大事的,不會被這麼些個小恩小惠給迷了眼睛。商會現在的年貢占了六成利,相稱於兄弟們大半年都在白乾,真當我們都是不用飯的麼?”
姚羲和腦中脹痛,正要拿孫昊開刀,當即嗬叱道:“甚麼樣的事能比天下糧倉還要緊!會老都在這裡,他們都還冇散,你這個端莊的主子要去做甚麼!”
首坐上坐的一人鬚眉白髮,緇色長衣,自方纔起便閉目養神,即便孫昊掀了茶杯也未曾睜眼,同老衲入定了普通,可即便如此,他坐在那邊便自成氣勢。
李隨豫確切一夜未睡,隻因千尋的病情幾次,他生生看顧了一夜。可他的這副怠倦模樣看在孫昊眼裡,就成了*帳暖的成果。再遐想起昨日傳聞的事,花間晚照裡小梁侯同裴至公子二龍搶珠,引得美人泣血。
下首六人當中,阿誰方纔攔過孫昊的矮實之人拍案起家,憤然道:“老孫這話說得過了!夫人甚麼時候虐待過我們?當年侯爺走得俄然,要不是夫人及時出麵穩住了情勢,天下糧倉早就散了,哪還能有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