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倉猝將香爐翻開,把內裡的東西十足倒在地上,想要找茶水滅火,可水壺裡無水。她隻好扯了塊桌布蓋上,重重踩上幾腳,纔算是滅了。可已經吸出來的藥香還是起了感化,本來空蕩的丹田俄然起了一陣陣絞痛,她一下跌坐在地,幾條經脈同時逆衝到了頭頂的百會穴,疼得她眼睛自睛明穴開端充血。
千尋聽了,自知方纔出指真氣不純,這才半晌就讓人復甦了。她不敢擔擱,摸索著雕欄加快了步子,一手掩著胸前的襦衫,腳下彷彿墜著千斤生鐵越來越重,腦仁脹痛,彷彿隨時都會一頭栽倒。
男人摔在地上一時起不來,千尋卻吃緊忙忙地要從屏風地下爬出來,豈料男人不管不顧地一把抱上了她的腰要親,口裡還哼哼唧唧地說道:“海棠,你本日如何格外奸刁。我曉得了,你是想玩點新花腔,哈哈哈哈。”
也幸虧剪春在“花間晚照”待得久,一起彎彎繞繞地竟也冇走轉頭路,等真的無路可繞了,她纔將千尋帶入了一間繡房。房中打扮得倒也新奇,隻是窗外天氣已黑,房中也未點燈,昏暗淡公開看不逼真。
剪春進了廂中,款款行了個禮,將一盅雪梨端到趙清商的麵前,待端第二盅給千尋時,也不知怎地,腳下一絆,身子前傾,整整一盅熱燙灑了千尋一身。反倒是千尋,剋日精力不濟,方纔更不知在想何苦衷,等見到了剪春跌撲而來,竟也冇躲開,熱湯一半灌進了脖子,她竟還伸手扶了剪春一把,笑道:“如何這般不謹慎。”
小伍出了包廂,神采卻很丟臉,這才走了幾步,方纔那帶路的女子便迎了上來,殷勤問道:“小哥這是要去哪兒,內裡的公子想要甚麼?花間晚照的伶人歌舞最能解憂,可需奴家代為安排?”
千尋何時被人這般輕浮過,驚極怒極,隻覺腰上那隻油膩的手噁心得要命。她極怒之下猛力抽出了壓在屏風底下的腳,也不顧木刺紮進了小腿,飛起一腳向那男人的腹上踢去。
趙清商忙問:“可燙著了?”
小伍見到了趙清商,自是欣喜,可一聽這話,眉毛立即耷拉了下來,帶了點哭腔道:“我來的時候,冇見到其彆人。”他微微一頓,又道,“主子,也許是他們冇來得及趕來,也許他們受了傷不便利行動。主子……主子,三哥他們必然會來的。”
她一咬牙,拔了那根木刺,找來下裙從底下撕了條布來紮緊傷口,隨後一瘸一拐地向門口走去,心中想到的倒是趙清商。剪春到底想做甚麼?一個教坊女子,怎會無緣無端地對素不瞭解的她使這很多手腕?如果趁這個時候將她支開,是要對於趙清商的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