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恰好是她方纔落地,踩到了一片碎瓷碗發作聲響,轟動了不知哪一邊的黑衣人,竟有人再次射出暗器,卷著鋒利的破風聲直擊千尋。那暗器來得極快,勁道也足,千尋想避已是不及。她無法之下足底借力扭身,耳廓輕動已聽出是支袖箭,伸手扯著衣袖一把抓上去,雖已帶了速率後退,還是被逼得翻身跌倒。那箭倒是穩穩鐺鐺地被她隔著衣袖捏在手裡,手心火辣辣的疼。
千尋回想著蕭寧淵說得話。“……阿誰被叫做辛十三的,另有燃犀閣的那位卞老闆,都是天下糧倉的會老。以是這場拍賣會,本身就大有來頭。”
邈邈站在酒樓外的長階上,焦心腸探頭看著酒樓內裡,手指絞著塊繡帕,生生扯出了很多褶皺。從酒樓裡出來的幾個醉酒的客人,吃得油光滿麵,見了她便跌跌撞撞地靠去,嬉笑著大喊“美人”。有個不端方的,抬手便去摸她的下巴,驚得邈邈連連閃避,卻如何也不肯從長階上逃開。
千尋拉了邈邈走出老遠,這才暗哼一聲“該死”,鬆開了邈邈,卻被她反手抓住。千尋轉頭看她,見她兩眼紅紅的,問道:“嚇著了?”
千尋越想越感覺心驚,這韓雲起帶兵西北遭變,恐怕事情冇有那麼簡樸。她待要想下去,卻被邈邈猛力一推,這才發明劈麵衝來一輛失了控的馬車,本身竟愣愣地站在街口冇有發明。揚塵四起,邈邈推開了千尋,本身卻來不及閃避,眼看著那馬車無人飛奔而來,馬嘶長鳴,就要從邈邈身上碾過,千尋足下運力,身影虛化,眨眼的工夫挾住了邈邈旋身後退,險險避開了那擦身而過的馬車。就在交叉的刹時,她眼角瞥見揚起的車簾內,一角玄色的衣袍一閃而逝,氛圍中竟透著血腥氣。
……
醉酒的那位見是個後生小子攪局,心中憤怒,扯了嗓子叫罵,行動盤跚地要來追,不料後腰俄然犯癢,便伸手抓了抓,可抓了後腰,胸口也癢了,接著是脖子。他邊抓,口中竟不自發地笑出了聲,瘋瘋顛癲地越笑越大聲,脖子上被抓了一道道指甲印子,卻還是癢得要命。這下他還那裡顧得上追人,站在酒樓前癡癡傻傻地大笑,指甲抓得一臉血痕也止不住行動。
千尋堪堪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跑到雕欄邊上,恰見一眾護院打扮的男人倉促忙忙地從暗道跑進廳堂。黑衣人有幾個跑得慢些的,被這群護院堵住了來路。方纔還躲在暗處的客人們,此時瘋了似的跑向暗道,連滾帶爬地鑽了出來,跑得慢些的、半途跌倒的,竟直接被來往的人踩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