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乞食，睡馬路，還在渣滓箱裡找東西吃。當時候你的兩個姑父還在，一大師子人，又是乞丐，走到那裡都惹人嫌棄。流落街頭可不是隨便甚麼處所都能去，叫花子之間也有地盤。嗬嗬……我活了幾十年，竟然有人讓我交庇護費。你大姑父跟他們打起來，被一刀捅在肚子上。我們想把他送去病院，但是那些人一向跟在前麵。我們隻能躲進城東的渣滓場，你大姑父熬了兩天，還是死了。”
“我已經看開了。大姐夫就是最好的表率。如果再碰到那些人，我絕對不會跑。殺翻一個算一個，乾掉兩個還能賺一個。我不會被他們抓住，我要死得痛痛快快，不會落到他們手裡，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冇有人安慰，隻要一聲聲沉重的感喟。
謝浩然問：“他都說了些甚麼？”
“這是氰1化1鉀。”她的聲音冷酷。
捲起衣服袖子，清算碗筷。剩下的雞湯倒進鍋裡，魚也是一樣。蒸鍋的水燒開，彆的盛了一碗米飯，撥了些菜擺在上麵，用熱水溫著。
他聞聲本身的聲音正在顫抖：“……那段時候……你們……你們是如何熬過來的？”
“你得瞭解你姑姑，人活著……特彆是像我們如許活著，真的很不輕易。”
“外婆是早就該跟著你外公去了。你的兩個姑姑在熬，我也是在熬啊！明天看到你跟芷蘭那麼要好，真正像個當表哥的模樣，我就放心了。”
謝浩然從屋子內裡拿來了掃帚，把灑落地上的玻璃碎片和藥粉乾清乾淨掃了出去。
“但是我真的很難受……”
彷彿一個炸雷在耳邊響起，謝浩然感受本身被震得暈暈乎乎。他不由得站起來，難以置信地問：“你……你說甚麼？他們……鄰居……都是謝家的人？”
謝浩然想也不想就說：“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當然要見。”
“對不起……小浩，姑姑對不起你。”
她再次收回感喟：“他是個好男人，不像我丈夫。他當時就逃了，逃得遠遠的，再也冇有返來。”
謝浩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蘇夜雲，又看看坐在中間的外婆方芮，發明後者眼睛裡一片渾濁，有液體在轉動。
從這個角度，看不到蘇夜雲的臉。她較著是在掙紮，在各種動機裡不竭挑選。過了好久，當她抬開端的時候，謝浩然發明她臉上滿是淚水，雙眼通紅。
長時候沉默的外婆終究發話了：“夜雲，不要如許。小浩不是那種人，這些事情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