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也點點頭，踏著虛無的腳步走了上去。
塵煙安靜地淺笑，那笑容比姽娥美上千萬倍，他隻是讓歸邪不要擔憂，好好歇息，便緩緩退出了寢宮。
“暮煙，你必然要對峙住！”
——哥哥，我隻但願，你能安然。
——暮煙，這一世，就算仙妖殊途，我也必然要抓住你！
少女有些板滯地昂首，隻見天涯一團紫色的煙氣連天而落，濃稠沉靄，彷彿一張瞋目而視的妖怪臉。
“姽娥，那一世，你僅僅是個妖，但是……”暮煙閉緊了眼眸，又再展開，“你為了我而死。下一世，你終究離開了妖界這一惡道。”
周身紫光大盛，盈盈爍爍。
姽娥還想再問，暮煙卻不再答話，隻是表示姽娥持續往下看。
最起碼……你要安然……
他固然救了暮煙的命，卻奪去了暮煙的靈魂。
認識垂垂清楚，姽娥曉得，她要醒來了。
為了彌補暮煙與塵煙的兩世離散，神農準予妖界世人來見那少女最後一麵。
“暮煙，”姽娥轉過甚看向在本身夢境中的暮煙，“我就是塵煙，對嗎？”
少女曉得，她要進入下一道的循環。隻是下一次，又會按照此生所造的功德而轉世成甚麼？
暮煙……暮煙……
暗紫和血紅在麵前瓜代著，被淚水暈成了詭異的黑，那少女隻感覺腦中一片混亂，隻曉得向前疾飛。
灰飛煙滅……
就在暮煙拖著沉重的身材看向少女，轉頭刹時，一臉震驚的時候，她已然衝到了他身邊。
明顯是透明的結界，明顯僅僅是同她隔了一層薄薄結界，她卻看不到阿誰矗立高傲的身影，卻聽不到阿誰和順寵溺的聲音……
塵煙替暮煙上了莫愁崖，以身獻世，血洗了莫愁崖，阻住了入侵妖界的人類修仙者。
——這個，就是塵煙的慾望，至死都要護著暮煙安然麼？
少女畢竟忍不住吼怒而出：“暮煙！暮煙——！”
螭龍護欄，朝鳳浮紋，月神的神像頂風而立，隻感覺浩氣凜冽，仙姿翩然，不成輕瀆。
——怪不得剛纔那些話，聽上去像遺言似的……
暗紅的魔焰長槍寂然落地，收回了鋒利的碰撞聲，激起黃沙陣陣。暮煙臉上一片死寂，彷彿他的天下就這麼崩塌了普通。
那少女，身材彷彿不受節製般，俯掠而下。
在掠過暮煙時，他低頭嘴唇微動，他在輕聲說著：“你要幸運。”
烏黑的雲朵在湛藍的天空安閒舒捲，遠方環抱著無儘連綿的青山和雪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