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沅心頭一跳,細心回想了下,卻想不出個以是然。
柳氏臉上的愁色散去很多:“那便交給你了……隻是若被人發明,你千萬彆認了,萬事隻等娘來擔著。”
朱泖撩起簾子就出去了,她一身新妝,瞧著比昔日更美麗了幾分。
她因前兒聽了一句半句朱臨叢和柳氏的對話,是以狐疑這兩人又在說方家不好,這問話裡就帶了些質疑與肝火。
朱沅垂下眼睛,看了看手上的菜票據。
朱沅欣喜好柳氏,這才離了上房,才走到庭中,就聽到一聲細響,公然腳邊圓溜溜的滾著粒石子。她怕引了雀環和含素重視,也不昂首看牆上的蕭源,隻微微點頭表示已經曉得了。便又折回上房,跟柳氏道:“娘,曹家的二女人約了我說話,我同您說著倒忘了這事了。”
柳氏聽得麵前一亮,她畢竟是商家女出身,這端方上頭確切有些不大講究,深思著朱沅也快出閣了,為免今後在夫家任人欺負,這些個整治後宅的手腕學著倒無妨,總好過等姨娘們懷上了再設法去落她們的胎,那纔是一條命呢!
朱沅又重新引了柳氏說話。
現在朱泖對柳氏額上的膏藥視而不見,反倒雙眼有些迷惑的在兩人之間梭來梭去:“娘和姐姐說甚麼呢?”
“娘說的甚麼話,那邊就用我親身脫手呢?自有龍媽媽操心,將這藥碾成粉末子,尋個灶上的婆子,讓每日在姨娘用的飯菜中當調料放下去,大風雅方的誰也想不到這上頭去,且這家裡頭的丫環婆子身契都在孃的手中,民氣背向是不消操心的。”
蕭源的臉很瘦,下巴有些尖,這會兒他身子略有些前傾,手支在桌上,以拳頭抵著下巴尖,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朱沅麵上神情。
那伴計笑得古怪:“爺,東堤閣這擺佈,那另有空著的呢?”
乍眼一看,朱沅倒嚇了一跳,這二樓臨著南邊窗子都是大堂,東、西、北三邊都是一間一間的雅閣。此際大堂中的桌子坐滿了八成,放眼望去,滿是穿戴姹紫嫣紅的女人們,且都不是小戶人家的女人,皆是穿金戴玉有婢女陪侍的,算起來朱沅這一身,算是最寒酸的。
蕭源便對一側的伴計道:“要個閣兒,南岸閣還空著麼?”
嚴媽媽是柳氏從孃家陪嫁過來的,情分非比平常,此際倒先說過旁的來:“……夫人這身子可安了?夫人身子不好,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心中體貼,隻是不敷臉麵來問候夫人罷了,婢子仗著年紀,就著此際見了夫人的麵,腆著臉問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