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寧受寵若驚,自熟諳他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對他這般詳確體貼。可心底的那份擔憂也隨之垂垂加深:不會的,月向寧你彆胡思亂想,韶之不是那種人……他隻是……把你當兄弟……
北海王正要命令,猛地瞥到手背上燙傷的紅點,想到那一刻向寧真情透露的擔憂與他掌心的溫度,想到兩人共處的光陰,口舌粘住了般,如何也說不出措置向寧的號令。
向寧眨了眨眼,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心中卻又被他這番話激起了波紋。他不會真的對本身——
西寧公主不捨的在宮門外相送。
韶之從桌上一隻炭火明滅的小銅爐上拎起銅壺,倒了杯水,悄悄抿了口,水溫恰好,才遞給他:“你也太天真了。誰說你初進宮,就不會有人害你?這世上多的是為了向上爬而不擇手腕之人。”
“月向寧,”韶之在他睡意昏黃,半睡半醒間,手指悄悄挑開他的衣衿,在暴露的鎖骨間來回的輕撫。伏到向寧的耳邊,他輕聲道,“本王看中的人,是逃不掉的。”
向寧展開眼,見到桌上一片狼籍,又見韶之捧動手疼痛難忍的模樣,倉猝掀了被子下床抱怨道:“燙到了?你如何這麼不把穩?”
向寧怠倦的閉上眼睛道:“能夠吧。”
他從冇想過,有一天本身竟然會對月向寧起了彆樣的心機。那刹時,他幾乎落空了本身引覺得傲的便宜力,恨不能將向寧生吞活剝。
西寧歎道:“我曉得那邊的景象不太好。又是倭寇又是海嘯,兵士們不承平,本地的鄉紳們又分歧作。都少不得你操心吃力的策劃安排。我也幫不了你甚麼,你本身保重身材,等那邊安設好了,我就過來陪你。”
這是個極傷害的信號,就算他被皇兄追殺得走投無路時,都未曾像明天這般的失控。冷冷的吸了口氣:“陳伴伴。”
“捨不得麼?”北海王喃喃自語。“如果他能乖乖聽話留在本王身邊,留著他也無乾係吧!”
韶之接過他的杯子,觸到他溫熱的手指,心中劇跳,杯子幾乎冇接穩。向寧驚奇的瞅他:“如何了?”
陳公公怔了怔,裂嘴一笑:“您捨得?”
韶之靠近他,緩慢的替他拉緊衣衿,順手將他推到床上蓋上被子:“身材還冇好透,彆這麼粗心。”
北海王手中捏著一枚花絲流蘇的胡蝶,稍一用力,花絲立時揉亂走形。
向寧見他又規複了疇前嬉笑自如的少年模樣,心中仍有不安,勉強道:“是啊,我還覺得你三天撒網兩天打漁,被北海王撤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