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好笑至極的哈了聲,眼底的不羈中帶著刻骨的仇恨。咬牙切齒的道:“笑話!你們殺了我父親,殺了龍歸海,還想讓我跟你走?”
長青氣得渾身顫栗,嘶聲力竭的大吼:“放甚麼臭狗屁!我隻問你,你為甚麼要殺龍歸海?!”
“我們冇有殺你的父親。至於龍歸海,”禦草本十郎遊移了一下,“那隻是個不測。”
長青幾步踉蹌,穩住腳步昂首一看,卻見一名穿戴玄色東洋貴族服飾的男人端坐竹榻,固然頭戴帽帷,看不清麵孔,那迫人的氣勢,還是令長青心中微微一寒。
關揚眼底掠過絲慚愧:“長青。我年青時,滿腹才調。不管是學問、或是雕工,都稱得上出類拔萃。但是貧困、身份限定了我的出息。”
衙役叫了飯菜送進屋子。畢竟是上有天國下有蘇杭的杭州,哪怕是驛館裡的小菜都做得味香俱全。一盤清蒸鱸魚蒸得鮮美入味,長青當即想到太湖上打算著要與龍歸海吃鰣魚的事兒,麵前一片昏黃。他筷子紮進魚身,狠狠的撈了塊魚肉送進嘴裡,用力咀嚼。
長青的腦筋轟的聲輕響,咬牙切齒的道:“是不是你們二十年前和我父親一起偷走望斷池的珠蚌,又殺了他——為甚麼,為甚麼還要殺龍歸海?”
話音未落,禦草本十郎摘下了帽帷,暴露了一張豪氣削瘦的臉龐。關長青猛地身子生硬,因震驚而瞪得滾圓的眼中,漸漸順次流落出記念、歡樂、痛苦、痛恨的感情,終究這些感情揉成了他眼中的絕望!
再度入夜時,他們終究趕到了東海岸。
“琴娘?”長青蹙眉,“你們是倭人?!”
穆九用刀抵著一名海員。身後,他的十三騎和官府的人馬已在不知不覺中掃蕩全船。
長青早已淚流滿麵:“你冇有丟棄我?你冇有丟棄我?你和倭女盜蚌私奔,我和孃親那些年是如何過來的你知不曉得?孃親是如何養大我的你曉得麼?她是如何死的你曉得嗎?!你這個混賬、牲口不如的東西!我如何會有你如許的爹。孃親,孃親,你展開眼看看,就是他害了你啊,害死你了啊——”
明珠在太湖鬥珠結束後,與穆九直接換船由京杭運河趕往杭州,再趕往離武林驛比來東海的沿案,悄無聲氣的蜇伏於一艘大船當中。
“倭人又如何?”為首的男人冷哼了聲,用生硬的漢語道,“乖乖跟我們走吧!”
另一人輕笑道:“琴娘不忍心見你抱屈受屈。以是派我們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