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蘋偷偷看了眼母親,又看了看大哥,低頭不語。
沈安和語帶諷刺:“你堂堂通判史家的大蜜斯,另有誰不賣你麵子?”
安蘋急道:“可不就是有不長眼的小賤人嘛!”
安蘋一嚇縮了縮脖子,道:“寶鳳樓來了新貨。我和許月容約了一起去看看。誰知趕上兩個――丫頭,我見她們帶著的一枚珍珠珊瑚胸針款式特彆都雅些。就開口想要買下,誰知那兩個丫頭竟然死活不肯賣!氣死我了!”
“我本來還想找個藉口摸索他們的口風。現在出了安蘋的事,剛好是個機遇。”英氏微露笑容。“照理說出了這事兒,我家如何也該上門打個號召。我們臨時不去理他。且看他如何迴應。如果見機的,便該來主動退婚。如果不見機,我們再想體例應對。總之,那樣一個壞了名聲的女人,運氣再好,也配不上我們的兒子。”
“現在老爺還在夫人屋裡等著蜜斯呢!”吳嬤嬤感喟。蜜斯真是寵壞了。
“大哥!”安蘋叫道,“你要幫我啊!”
“月向寧,是我合浦縣首屈一指的金匠大師。十五年前便奉詔入宮奉養朱紫。你大哥,與他的長女月明珠自小定了娃娃親。你如果另有幾分機警,還曉得給你爹、你娘、你大哥留幾分臉麵,就做不出這等事來!”
安蘋倒吸一口冷氣!恨極了罵:“兩個小賤人,還敢告狀!”
安蘋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沈言的神采公然好了幾分。沉吟道:“上門就不必了。這陣子給她吃些平淡的東西,好好降降火吧。”
“打動?”沈言嘲笑,“本日她一時打動有你我替她圓場。明日若嫁人了,在夫家一時打動,另有誰能如許幫她?”
沈安和麪色更加陰沉:“如何,你一介官家蜜斯,還想當街強買強賣?!”
沈言本來並不附和退婚。怕被鄉親群情捧高踩低嫌貧愛富。但聽得月明珠在都城的荒唐過後便有些躊躇不決。英氏又道:“月向寧回籍後不住老宅,反在內裡租了個宅子,這是為何?還不是怕獲咎的朱紫遷怒到兄弟頭上。他兄弟現在也是個縣丞了。”
珊瑚經不起這等培植,早已斷成幾截。珍珠的大要已經儘是紋路,金絲斷得斷,歪得歪。可即便如此,沈言還是從這枚殘破不堪的金飾上模糊看到它本來富麗美豔的模樣。難怪女兒求之不得,羞惱之下甘願毀之!
“曉得,還是不曉得?”沈言目光如箭,“梅家兩位女人可有奉告你,這金飾是她們的姨父月向寧所做?月向寧是何人,你不會不曉得吧?”